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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墨笑着目送她离去,却在她背影越来越远,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淡。最终,全部隐于平静的双眸里,再也不见踪迹。
    只看张大伴儿对她的态度,足矣彰显皇上对她的重视。
    退一步讲,即便她当真能出宫,被阉割过的人,又怎能考取功名呢。
    想起那个灿烂的笑容,宁墨在心中暗暗可惜。
    只怕,注定要叫她伤心一场了。
    他羡慕堂妹宁妍,为了家族的荣辱,甘愿舍身远嫁北魏。
    他钦佩好友延秀,自愿舍弃一身荣宠,也要追宁妍回来。
    如今,他竟然开始觉得,就是这个从穷山僻壤来的小村姑,都比自己活得真实,快乐。
    身为宁家嫡长孙,他肩负着朝廷和家族的双重重任,有怨不能倾诉,有痛不能发泄。戴着那张面具,行走于宫廷和宅院之间,渐渐地,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本身是什么模样了。
    也唯有颉芳阁的梨花白,从喉咙烧到心口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似乎还是个人。
    阴错阳差的带出了她,又鬼使神差的对她说了那些话。
    宁墨觉得自己是疯了,幸而她是个事事不懂的村姑。否则,就是给了李明华那个疯女人最好的借口。
    一个向宁家挥舞屠刀的最好理由。
    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洛英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宁墨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再睁眼,那个目中含笑,温润如玉的贵公子,重新回到了人们视野。
    第29章 【顺喜】
    “真的吗?”
    方瑾的眼睛瞪的溜圆,喂到嘴边的肉圆子都忘了含。迫不及待的追问:“然后呢?”
    “然后啊。”
    洛英摇头晃脑卖着关子,就是不肯说。
    眼睁睁的瞧着她又是啃葡萄又是吃云片糕,就是不肯说出答案,急的抓耳挠腮。
    折腾够了,洛英才缓缓吐出:
    “然后,那个卖东西的人,直接站起身来,打开凳子的盖说:客官您别急,我这还有呐。”
    “哈哈哈哈。”
    方瑾笑的前仰后合,胖乎乎的小手直拍桌子:“该,谁叫那人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想用一锭银子骗人家卖货郎的家当。不成想,人家坐的箱子里头还有宝贝。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真是现世报。”
    他眼泪都笑出来了,洛英吞完最后一口云片糕,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可惜这种只在书中,现实却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所以啊,我要努力做个祸害,可不能当烂好人。”
    “是是是。”
    看她意犹未尽的舔舐指尖,方瑾只觉得好玩,扭头吩咐:“再取一碟核桃酥来吧。”
    “不行不行。”
    洛英连连摆手:“不能再吃了,最近我感觉吃的有些太胖了,胸口勒的慌,都喘不过气了。”
    方瑾豪气万丈:“那便再做新衣裳,宫里养着一堆绣娘呢。一会儿我就让司珍坊的来给你量裁,几日便好。”
    “那也怪难受的。”
    洛英豪迈的拍了拍胸脯,却被一阵钻心的疼弄得龇牙咧嘴,抱胸在炕上打滚。吓的方瑾丢了手中肉圆子,飞快爬到她跟前:
    “快宣御医,快些!”
    等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跑来把脉后,老脸通红的对张大伴儿说:
    “给这位姑娘请位女吏教导一下吧。”
    等出了院子,伺候的小童子连忙上前接过药箱,追问:“是什么疑难杂症吗?还是病入膏肓的重疾?”
    老头儿气的胡子直抖:“老夫我诊脉断病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替一个女娃娃看,看....罢了罢了,还是叫崔女吏好好同他们讲讲吧。真真羞煞老夫也!”
    说罢,一拂袖,快步离开。也不管身后小童子高呼,脚下就跟装了滑轮似的。
    屋里的人却不明白,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崔女吏,听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崔女吏提醒:“皇上,这些女儿家的私密事,我想还是单独同姑娘说的好。”
    “私密事?”
    方瑾严肃的嘟着圆润的小脸蛋,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洛英,好像在控诉难道姐姐有什么事,是要瞒着我的?
    洛英一挥手:“没事没事,您就直接说吧。”
    豪迈坦荡,噎的崔女吏反倒局促起来。
    思虑再三,含蓄的问了句:
    “姑娘可曾行经?”
    洛英纳闷,扭头问方瑾:“啥叫行经?”
    方瑾也跟着皱起眉头,不过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他承认,扭头问张大伴儿:“你知道吗?”
    饶是张大伴儿见惯了世面,这会儿也无法宠辱不惊。想着最好是找个法子把小皇帝先骗出去,叫崔女吏私下给洛英好好开个蒙。
    可架不住求知欲强烈的方瑾,以为他不知道呢。立马把问题抛向旁边几个宫婢,白嫩的手指点着:
    “你,你,还有你,你们谁知道行经是什么,朕重重有赏。”
    眼看着要变成个闹剧,张大伴儿连忙阻止。
    先是把屋内无关紧要的人都哄出去,而后,对崔女吏点头示意。
    无法,崔女吏只有从头解释:
    “女子长大后,身体便会有征兆。先是面前有些胀痛,隆起,不出半年,葵水将至。也是意味着女子从此可出嫁,为人妇的意思。”
    方瑾一听出嫁,有些不高兴。但洛英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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