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秀一寸寸一点点,慢条斯理的把鞭子收回来:
“我暂且放你一马,你得把人安全无虞的送到我身边。”
“哈,哈哈,哈哈哈。”
他无语狂笑,丝毫不在意脖子上那道红痕。慢慢逼近,眼神变得暴虐狠戾,仿佛要将眼前人撕碎一样。
直到离李延秀还有三步之遥时,才停下来。
“李延秀,这个女人之所以活着,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因为我不忍对你下手,还残存着一丝侥幸。以为你会顾念你我之间多年情感,站在我这边!可是你把一切都毁了,一切都毁了!”
宁墨突然转眸,直直穿过李延秀肩膀,死死盯着躲在他身后那个碍眼的女人。眼神犹如吃人一般,从牙缝里挤出恶毒的话语:
“今时今日,你胆敢跟我谈条件!是仗着我不忍杀你?对,或许我在最后,还是会留一丝情面,可我会让你亲眼瞧见这个女人是怎么在你面前被抽筋扒皮,一点点痛苦死去。”
话音刚落,宁墨头顶玉簪咣当掉在地上。与之一起落下的,还有他头顶一缕乌发。
李延秀收回长鞭,冷冷的睨着他:“宁墨,你该感谢此刻我还有理智。否则.....”
“否则怎样,杀了我吗?”
宁墨的眼圈突然变得通红,仰起头,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踉跄几步,走到屏风处,突然用力一推,屏风顿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门口站着整整齐齐的卫兵,顿时一览无遗。
宁墨走到武装整齐的卫兵面前,抬起高傲的下巴,一扫之前温润形象。颇为不屑的看着里面那对男女:
“李延秀,你可以来杀我,随时都可以。不过,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卫兵发出整齐划一的呼哈声,手中□□不约而同向前刺去。
洛英紧张的攥紧了李延秀的衣袖,双腿微微有些打颤。
李延秀侧过脸,柔声问她:“怕吗?”
洛英抬起眼眸,对上他的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干脆果敢:
“不怕!”
“好!”
李延秀情不自禁的扬起唇角,再回头看宁墨时,眼神陡然变得凌厉,锐不可挡:
“宁墨,我说了,没有留点后手,我又怎么做单枪匹马闯入宫闱,这么没脑子的事呢?”
宁墨勾起嘴角,眼神里满是自负:“哦?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夕日权倾朝野的李氏,究竟在朝中还留有多少后手。”
“一个没有。”
李延秀对上他的眼睛,眼神坚韧不移,缓缓开了口:
“不过我来之前,便派人向边关守将和几位皇家宗亲送了口匣子。里面是你这些年如何勾结外族侵吞山河,鱼肉百姓,以保你宁家势力稳固的真相和证据。你猜,那些为国苦守边关的将领,和方家几位老王爷,在看到后,会作何感想?届时,别说你太傅的位置,就是你那颗脑袋,还能不能保住呢?”
第113章 .世间最美李延秀说起骚话来,也是一套……
等与平兰长公主与秦冕汇合时,已经是寅正四刻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已经过去,此刻的天空透着莹莹的白,似乎有一道光线就要穿透云层,破壳而出。
还好,还好。
平兰长公主依旧衣衫整齐,面色无碍。只是秦冕的外袍有些破损,嘴角也残存一丝乌青。瞧得出,方才定然经过一场激战。
李延秀先是对平兰长公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而后又对秦冕抱拳拱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
秦冕丝毫不注意这些皮外伤,不过在看见他身旁的女子时,不禁微微睁圆了眼睛,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那畜生,居然肯放人?”
好嘛,多年好友,如今一个直呼畜生,一个称呼蠢驴。明面上虽然还维系着那一丝玄而又玄的关系,实际上,心里早就把对方给怨恨上了。只差哪一刻,这跟颤巍巍的丝就会立马断掉。
李延秀没有回答,而是对平兰长公主十分恭敬道:
“我依照您的说法,他听后果真就放人了。”
平兰长公主面不改色,语气十分平静:“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你莫要忘记答应我的条件。”
“君子一诺,自不敢忘。”
秦冕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话:“你们这打的是什么哑谜?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李延秀看了一眼平兰长公主,发现对方用眼神示意自己,并微微的摇了摇头。
当下便道:“对了,我这次来有一事,还与你说。”
秦冕心中对好友愧疚多年,愈积愈深。如今见他突然和颜悦色,且这么说话,哪儿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李延秀顺理成章发出了邀请:
“我来之前途经贺兰山,愈将军层有话托付与我,转告你听。如今边关不甚太平,你一个大好男儿成日闲赋京中,实在是浪费。不如与他一起收住西北,抵御敌军。”
见秦冕不语,他忙补充:“当然,我只是个传话的,去与不去,还是看你。”
其实秦冕早就动心了。
如今的应天,早就不是当年的应天了。
少年成名,他成为御林军统帅,冠了个小将军的美名。可热血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真正作出一番成就?
更别提,如今他手中势力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宁墨残存瓦解。就说这次夜探,原本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谁知道才去就被人给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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