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熟悉的感觉难道都是巧合吗?
他来不及细想,容桑话音未落,他便提剑冲了上去,挡在了容桑身前,替她拦下了元纨这一猛烈的攻击。
“元姑娘!”江归晚看着明显失去意识的元纨,皱紧了眉头,“元姑娘你醒醒!你元神被人缚住了,快醒醒!”
他没分辨错,元纨不过是桃夭斋找来放在幻境内用以考验弟子的,方才假扮容姑娘对他们也并没有杀意,此时突然变脸,定是有人控制了她。
只是这人是如何下的手?他竟没有丝毫察觉。
云芷一直在他眼皮底下,并没有机会,容姑娘更不用说,江归晚眉头皱得更紧,体内一股久违的燥意涌上来,吓得他一时收力,竟被元纨打出去了几米。
怎么会?
他将容桑护在怀里,失神地爬起,脑子里仍是刚刚的情绪,惊恐充斥了他整个脑海。
“夫君我害怕!”云芷掉下两滴眼泪,跑到江归晚身边,“你刚喊她元姑娘,莫非这人是元纨妹妹?!”
元纨从云芷嘴中听见自己名字浑身一震,稍微冷静下来的杀意再次淹没掉她,她一声怒吼,仰头朝天,又从身后钻出好几个长着容桑模样的魅妖,四处奔散围住了三人。
容桑惊吓之余还有些无奈。
这人干这些的时候能不能换回自己的脸,这场面被她本人看见,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江归晚强行让自己回神,为了不让那股燥意再次涌上来,他深呼进一口气,不敢再用刚才那么大的力道了。
“轰——”
天空响过一声巨雷,随即下起了雨。
元纨和她的属下们淋了雨,便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立在原地,没有上前。
容桑终于有机会喘口气,还没说上两句话,便又听城门口传来一阵阵响亮的唢呐声,与铜锣声交缠在一起,唱起了一首丧乐。
不止元纨,这下连容桑也不敢乱动了。
她正对着城门,城门打开时,附在门上的飞虫惊起四处乱窜,像一小团黑色的乌云,门后的动静堪比雷声,一下一下重重击打地面,气氛沉重得容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雨水打湿了她的裙角,她眯着眼睛,看着一大队人从门后慢慢现身,几人走在面前吹乐,后面几人肩上扛着什么,吭哧吭哧地给打气,才能不让肩上的东西掉下来。
这几人颇为眼熟,容桑擦去脸上雨水仔细看了看,才终于认出这是她进入幻境时江府找来给她抬轿的那队人。
莫不是他们现在抬着的也是江府新娶的新娘?
可这大晚上出嫁未免太过奇怪,容桑正要上前再仔细看看时,一双手拦在她身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容姑娘要干什么?”江归晚满脸不赞同,“姑娘还是在原地看看清楚再决定要不要过去吧。”
容桑一愣,闻言抬头看过去时,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大喜的花轿。
为首的是那个棺材铺老板,他走在最前,身后十余人,在数不清的飞蛾的陪伴下,抬着一口十分巨大的棺材。
那口棺材装进在场所有人,都绰绰有余。
第30章 .雨夜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把别人娶亲的队伍拉去抬棺材,还从本人面前走过,容桑不知道这里的习俗如何,但她自认十分晦气。
那队人慢慢走近了一些,一旁的路灯都是桃夭斋投放下来的琉璃石,普通的夜晚还算明亮,可到了雨夜,孤单的灯柱摇摇晃晃,光线微弱,视线并不十分清晰。
容桑尚未认出走在最前的是谁,就见旁边的江归晚轻喊出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打头的这位,江道长认识?”她抹去脸上雨水,艰难开口。
江归晚见她全身瑟缩,怕她受寒,便把自己的外裳脱下来披到了她肩上:“并不认识。”
容桑那一句“江道长”让他一愣,披完衣服他又意识到她头发也湿漉漉的,身边没雨伞,便手掌生起一股热气隔着段距离飘在了容桑头上,替她阻隔掉了这倾盆大雨。
“我并不认识这位仁兄,”他压低声音避过云芷,“但姑娘未免记性太差了,方才我们跟踪云姑娘到那棺材铺时,里面的铺主就是他。”
容桑头顶热乎着,头发和身上衣裳都在慢慢变干,她听完跟着看过去,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看不清这位棺材铺主的脸。
她惊觉自己刚刚跟踪云芷那么久,却半点没有注意到这位铺主。她对江归晚能认出人来表示怀疑:“他脸挡得结结实实,连双眼睛都看不清,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是她太不警惕了,只是这棺材铺主能将这等模糊面容的招数练到此等地步,也并非是个简单角色。
桃夭斋那几个老头既然将白雾莲此等天下众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拿来当奖品,又可曾想过会吸引这么多不速之客来?
“……”江归晚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认出来的,他似是觉得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凭直觉吧。姑娘放心,我探过了,他只是学了些失传已久的青容术,并没什么修为傍身,不如先看看他此行过来到底意欲何为再做打算。若是他来意不善,我一定会保护姑娘的。”
他仍站在雨中,雨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流向白皙的脖颈,随后没入衣中,那份他本身就带有几分的脆弱感更是在此时淋漓尽致。
容桑痛恨自己心软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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