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年长些的弟子进门早,自然没有这些新弟子们沉不住气,“但是师尊既然下山了,那必然是知道却舒师叔的位置的。”
“那师尊是要去找师叔回来参加登天阶大会吗?”小弟子依旧好奇,他不敢问师尊,便抓紧了师兄衣袖问个不停。
登天阶百年一次,对修界意义重大,是选出各门派仙府优秀弟子进行集中训练帮他们更进一步的比赛。
一旦在登天阶里被选入最后的名单里,受到顶级长老真人的修炼指导,结业后拿到那张证明,回去后在自己门内的地位都不一般了,会成为各派掌门选择下一届领导层的重要依据,那才是真的一步登天。
这场百年盛会本应当在四年前就举行,但那年正逢玉溪牙遭遇“天谴”,虚空仙府的摘星峰称当年不是良年,执意要求推迟举办。九宫日当时正好失去了许多有天赋的弟子,各峰峰主本也没心情再送自己的弟子去比赛,便也默认了推迟的事情。
可推迟不是停办,登天阶百年一回,许多弟子都对最后的名单虎视眈眈,最终在几千名的弟子请愿下,摘星峰再次算了良辰吉时,决定就在今年秋初重新举办登天阶。
此时已经快初秋了,开幕大会近在眼前,如此重要的修界盛会,却舒师叔却依旧在外游历没有半点消息,小弟子想,掌门师伯与师尊一定是有些着急了,师尊才如此急切地下山。
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西边的一个小镇外,师兄看着自家师尊脚下一点,随即灵剑剑尖猝然向下,朝那座热闹的小镇飞去。
见目的地快到了,他跟着向下,不赞同地回头看了那小师弟一眼,摇了摇头:“师尊自有决定,我们还是不要再瞎猜了。”
小弟子只好咬住下唇,沮丧地低下头,轻轻地“哦”了一声。
他还年轻,十五六岁正是好奇心重的年纪,前头的师兄看着他尖细的下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五年前却舒师叔新收的那名弟子的模样。
与小师弟不同,他跟在沛饶身边多年,自然是见过却舒师叔真容与她那徒弟了。五年前,江师弟也是这个年纪,唇红齿白,见谁都眯着一双笑眼,少年的灵气在他身上一览无余,咬着下唇看着你的时候,那副模样任谁都对他生不起起来。
当真是可惜了……
登天阶最后的名单不全看实力,心性与天赋也占了很大比重,他想,若是江师弟还活着,也必然是能有很大机会能将自己的名字让所有人看见的吧。
他沉思的时候,沛饶已经收起了灵剑,微微仰着脖子站到了小镇外围。
两名弟子怕他生气,也急忙跟了上去,规规矩矩地站到他身后,牢牢地护住了身后的各种灵物。
“师尊,师叔是在此处暂时落脚吗,这些东西可要我们送进去给师叔?”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沛饶无声无息盯着镇内景色发呆的间隙内,那小弟子毕竟年轻,沉不住气,忍不住问了出口。
暂时落脚?
沛饶目光依旧落在镇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没有收回来,他几不可见地哼了一声:“不用,等她自己来拿吧。”
他那好师妹对外称各处游历去了,可其实是在此处舒心惬意地住了五年,九宫日的事情全都抛给他们,住得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哪里来的暂时落脚一说?
这五年内师妹不让任何人过来看她,连他和掌门师兄都只过来看过一回,还跟做贼似的,一点气息都不能露出来,问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真是神秘得不行。
要说沛饶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生气的点倒不是因为要完全藏好自己的气息,而是却舒当真这么狠心,说暂时不回九宫日,她便真的五年从未回来看过一眼,偶尔传回来几封书信也都是几句和各位师兄报平安的没有营养的话。
问她不回来的缘由,她又只字不提。
当真因为失去了一个徒弟,她便难过成这样?
沛饶不信,毕竟江归晚还活着的时候,他也没见自己师妹对这个徒弟有多上心。
他臭着脸,看着从镇口慢慢走来的一队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领头那名女子好几眼,才终于挥了挥手,示意后面两个弟子将东西放下。
女子带着几个壮汉走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个面貌平平的女子,一张脸上五官没一个称得上精致,甚至连普通都不能算是,整张脸像是蒙了层雾似的,叫人不论看多少眼都记不住她的样貌,放在人群中更是直接就略过去了,连余光都舍不得分她一丝一毫。
哪怕是第二次看这张脸,沛饶也依然有一种心肌梗塞的感觉。他垮着脸,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可就在他犹豫的这几秒内,那两名弟子意识到师尊是想让他们将东西递给这位女子,便径直走了过去,十分热情地喊起了姑娘。
“这位姑娘,”年纪更小的那位笑得很甜,“是我师叔喊你过来拿东西的吗?你得让这些大哥们小心点,这些东西都珍贵得很,要是弄坏了什么,很可惜的。”
他笑得有多甜,身后的沛饶脸色便有多臭。
沛饶盯紧了女子泛着几分温柔的脸,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自己那个缺心眼的徒弟。
女子那双眼睛倒是格外两眼,放在这样一张普通的脸上显得十分不搭。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几名壮汉便上前接过了两人手中的所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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