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芫抬了抬下巴,眼神很淡:“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就别指望别人听你放屁。”
温菡上次虽然领教过了温芫的气人功力,可到底二十多年来还是习惯了欺负她,完全没意料温芫的战斗力居然直线看涨。
她被气得头疼,却又碍于环境,强压火气。可偏偏温芫毫不配合,直接绕开她向大厅走去。
温菡紧跟几步,压低声音:“那是蒋家的少爷,蒋枫晚!这次的鉴赏酒会,就是蒋家主办的。”
温芫脚步没停,反而是温菡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像是个小丫鬟:“蒋家可是跟杨家一个量级的豪门!你最好说话做事小心点,别给家里找麻烦,听到了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大厅,忽地灯光一暗,只一束白炽灯光聚焦在了大厅最前方的礼台上。
温芫微微一愣,温菡却少见地叹了口气。
她说:“你不该当着他的面,说你想买那幅画的……”
温芫挑眉,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温菡,后者却转身离开,走向东侧的B区后排,和温秀梅、于川会合了。
“怕什么,”
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温芫微微抬头,就看到坐在A区的杨书雅笑得像个恶魔,招手:“过来坐啊。”
这会儿走廊中陆陆续续有人走出,聚集在大厅内。大厅里也已经安静了下来,那束灯光像是个信号,预示着有什么要开始了。
果然。温芫垂下眼睫,这酒会并不是看看画这么简单。
随着杨书雅出声,无数视线聚焦在了温芫身上,还不断在二人之间逡巡。
盛雁鸣阴沉个脸看向这边,终于忍无可忍地想要站起身,想把温芫带回来。
拼着让人看看前任相见分外眼红的笑话,也比放任温芫被欺辱强。
只是盛雁鸣此刻没注意到,除了不想让家族蒙羞外,他似乎对温芫被杨书雅欺负这件事本身也感到很不爽。
可惜他刚要站起身,那边的温芫动了。
只见她神色淡淡,从容地走到杨书雅对面空着的沙发上,真的坐下了!
一下子,人群中爆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窃语——那是A区啊!一个小小的赘妻,还真敢坐下?
温芫顶着四面八方的目光,神色如常,甚至用空杯又从侍者手里换了杯香槟。
但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礼台上吸引了。
主持人满面笑容地走上台来,宣布:“今天诸位聚集在此,不止是出于对艺术的无限热爱,还有对慈善事业的支持。”
说到这,他叹口气,语气沉重:“众所周知,基金会每年的募捐晚宴是在九月举行。但因为南部地区突遭千年难遇气象灾害,急需大家伸出援手。所以本次的鉴赏酒会,也是一场慈善募捐。”
台下的杨书雅微微瞥向对面的温芫,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温芫若无其事地摇晃着高脚杯,眼神都没分她一个,只望着台上。
原来这是一场由这个“基金会”举办的画展兼募捐啊。
联系之前温菡的紧张,和温秀梅透露出来的关于“基金会”的讯息——它门槛很高,不是一般人能加入的。
温芫心下思量,她这个势利眼老妈跟假精英姐姐可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拼了攀着男人,都要来这场鉴赏酒会……难道这酒会是基金会的入场券?
她低眉垂眼抿了一口香槟——看在场这么多人,恐怕和她们一个想法的不在少数。
这么一说,恐怕竞争会蛮激烈的。
但是两个问题产生了——第一,为什么都非要挤进这基金会?
基金会不是以慈善活动为主吗?难道是钱多了没处花?
第二,如果这次酒会是基金会筛选新会员的手段,那么标准是什么?
难道就是靠砸钱?
正当她沉思的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开始解释起了基金会的由来。
“青枫基金会,由蒋氏财团的蒋枫晚先生创建,旨在帮助残障和重病儿童,以及驰援需要帮助的地区……”
蒋枫晚。
温芫眼神闪动,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它属于那个与她搭话的温雅青年。
紧接着,台上的话再次灌入耳中:“……这次的拍品,是基金会内诸位收藏的罗赛斯的画作。”
“我家也捐了一幅呢。”
杨书雅声音传来,她饶有兴味地打量面不改色的温芫:“但是展品中的六成,当然都是蒋家的藏品。”
说到这,她倾身向前,笑盈盈地看着温芫:“能进入基金会,就相当于进入了海城的上流圈子。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到的殊荣——我给你的机会,可要好好珍惜啊。”
说着,灯光逐渐暗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温芫眼神闪动,第一个疑问解决了——入了基金会,就相当于某种程度上得到了身份尊贵的成员们的肯定。
这就是一条无可比拟的人脉。
可杨书雅才不会那么好心,为她创造机会。
这场募捐,原来是以竞拍画作的形式。到场的这些人,与其说是热衷慈善,不如说是想要加入基金会,获得进入圈子的金钥匙。
第二个问题没解决,谁都不知道基金会吸纳新会员的标准是什么。但既然是竞拍,少不得要搞得相当激烈,溢价恐怕也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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