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卓瞬间炸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丁麓:“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温芫听到他盛怒下的口不择言挑了挑眉,哦豁。
小伙汁,你很勇哦。他是谁你都不知道,居然口出狂言。
丁麓还没等说话,那店长像是横了心开口:“少爷,您的决定……恕难从命。”
她怒火上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这店虽然姓丁,可不是您说了算。陈家是丁大小姐的手下,可不是您的手下。”
丁麓定定看着她,嘴角忽地微微勾起。
这笑容没有丝毫暖意。像是亘古不化的冰川,寒冷彻骨,又暗含威压,甚至有一丝嗜血意味。
店长当即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整条脊骨都像是被抽了出来扔进极地冰洋之中,心中猛地涌起悔意。
这位就算再怎么游手好闲、手无实权,也是丁家正经的少爷,是丁老太太的心头肉。
她居然当众顶撞他……
正在僵持中,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窈窈!你怎么了!来人啊!”
几人立刻回头,看向声音传出来的vip室。一个慌里慌张的小导购正从里面出来,哆嗦着手:“我……我打120……”
温芫几步冲了过去,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相貌精致的年轻女孩抱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面色涨红,呼吸困难,眼睛半睁着,手脚还微微抽搐着,眼见就快失去意识了。
年轻女孩满脸惊惶。看到温芫进来,她还以为是工作人员,大吼:“打120啊!”
“已经打了。”
温芫声音平静。
她迅速蹲下身,查看小男孩的状况:“让我看看。”
也许是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过沉静,莫名让人有种信服的力量。年轻女孩竟然真的松开手,任她查看孩子的状况:“你是医生吗?医生,救救我外甥……”
“过敏?”温芫微微皱起眉,这孩子的症状来看,无疑是过敏反应,而且很严重。
“不应该啊,”年轻女孩急得都哭了:“他只对老鹳草过敏,可这东西哪是平常能见到的?”
“别急。”
温芫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小皮卷,手指一扬,皮卷利落展开,露出里面闪亮的长针。
年轻女孩微微睁大眼,没想到她居然是个中医,还随身带着针。下一秒,温芫手指微动,没等看清动作,指尖就捻了一根细针,要往孩子的手臂上落下。
“等等。”
没想到出声的不是男孩的家属,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门口的崔卓。
他垂着眼,脸上带着嘲讽:“你真的放心让她给你外甥治?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从来不知道她居然学了医术。”
言下之意很明白——任这个三脚猫来治你家孩子,可当心别治坏了!
“离这边最近的医院车程要二十分钟。他症状太严重,很危险。”
温芫没理崔卓,一双平静眼眸望向对面的女孩,手中针悬在男孩身体上方:“我虽然没法让他脱敏,但可以缓解症状,让他能撑到救护车到。你可以选择等,也可以选择信我。”
崔卓嗤笑一声:“凭什么信你?”
一旁的店长也满脸担忧:“时小姐,再等等救护车吧,别被来路不明的人……”
她想要说下去,可又想到丁麓的寒冷眼神,瞬间打住。
显然这姓温的女人跟他关系匪浅,不然这位大少爷哪来的闲心过来找茬?
以他跟丁大小姐的僵硬关系,按理说他压根不会进这个店才对。
“闭嘴!”
年轻女孩一声怒喝打断店长的话,她恶狠狠地盯着店长:“我外甥是在你们店里出的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女孩眼神阴森,没再说话,只翘起拇指,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
当即,店长和导购们都后背一凉,齐齐噤声。
“下针吧。”女孩握了握拳,最终做出决定,脸上的怒意化为哀求:“救救他!”
温芫没说话,抿了抿唇,将针落入男孩的皮肤中。
她下针飞快,针捻到手上后马上就落针,压根没有查找穴位的步骤。崔卓啧声:“看都不看,就瞎扎?”
话音刚落,只见温芫手往后一甩。瞬间,崔卓眼前细如牛毛的一丝微光闪过!
崔卓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过了一秒,才感觉到额头上方传来酸涨的异感。
他狐疑地抬手一摸,顿时眼睛睁大——在他头上,竟然正插着一根细细的针!
这时,温芫开了口。
她正背对着门口忙活,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神庭穴,发际正中直上0.5寸。针灸该穴,可使头脑清醒。”
说完这句话,她也落完了针。一直担忧注视的年轻女孩惊喜地发现,自己外甥身上的红疹缓慢消退了两三成,而呼吸也顺畅了些!
温芫没去看喜极而泣的女人,收针起身,语气淡淡:“我不用看,就能找到穴位。反而是你……五分钟之后再拔针,好好治治你的脑子。”
崔卓气得快要背过气去。
清隽颀长的手垫着一张纸巾,伸了过来,把崔卓脑袋上的针拔下。
丁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嫌弃地隔着纸巾捏针,走到温芫面前递给她。
“他没治了。”他嘱咐:“针消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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