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了低头:“先生。”
沈旬皱了皱眉,每次看到这管家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似乎不是个人,而是个提线木偶似的。
他压下心底莫名情绪,刚要走,忽然听管家说了句:“小姐,您的兄弟是要住在这里吗?”
池靛彻底被气笑了。
温芫无奈地瞥了管家一眼,这会儿她要是还看不出来他就是怀着逗弄池靛的恶趣味,那也太傻了。
他果然不是正经管家,真正的服务行业哪有这么没眼色的?
温芫刚想开口叫他哪凉快哪待着,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微凉柔软的触感倏然从嘴唇上传来,动作很突然,带着点气势汹汹,可落在唇瓣上是温柔的。
池靛没完全闭上眼睛,透过垂着的长而浓密的睫毛,温芫看到他眼底细细的碎光。
这个吻并不算熟练,但也并非生涩鲁莽。他小心翼翼地,像是怕弄疼了温芫,只轻轻吮吻她的唇瓣。
这是个短暂的吻,也就持续了三秒。池靛抬起头,冷颜看着管家:“现在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他声音中波涛暗涌,面容平静中带着阴沉,可从温芫角度看过去,他侧颊都红了。
池靛快速地低头看了温芫一眼,正撞上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那是他刚才亲吻过的地方。
管家的笑容淡了几分,苔绿色的眼睛与池靛淡漠的眼眸对视,目光一触及分。
他重新戴上完美的假笑面具:“明白了,先生。”
围观了全程的沈旬眼神复杂,在俩人身上来回了几次,转身离开了温芫的舱房。
温芫想着蓝眼兔子说晚上来找她,又想起房间里来路不明的管家,于是干脆用起池靛的理由。
她抬抬下巴:“既然知道了,那你去沈先生房间里,保护他。”
顿了顿,她故意看了池靛一眼,又再度看向管家:“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红发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随即笑了笑,优雅鞠躬:“遵命,我的小姐。”
温芫挥挥手,他顺从地离开了她的舱室。
池靛的脸更红了,即便知道温芫只是为了支开管家而已。
他坐在温芫身边,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温芫简单地告诉他在内舱房发生的事情:“看来兔子比我想象的有能耐。”
池靛点点头,忍不住问:“你还是不想管这事?”
温芫抿唇,事情没发生在眼前的,她的确不想管。
但是现在,那个盥洗室里的少年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还向沈旬求助……
更何况……
她看向池靛,皱眉:“火要是真烧到你身上了,那就不能不管了。”
在她心里,池靛早就被划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池靛听了这话,眼神微微一闪。他看着温芫,欲言又止,得到她莫名询问:“怎么了?”
他眼神迅速在她唇上一瞥,猛地起身,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间。
温芫坐在沙发上,满脑袋问号。
池靛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吃了客房服务送来的晚餐,很快入了夜。
温芫也没熬着夜傻等,她该吃吃该睡睡,直到一片漆黑中,有重量落在了她的Kingsize大床上。
她当然瞬间就醒了,但睡意没完全消散,她也就没睁开眼睛:“你来了。”
兔子却没回答,隔了几秒,忽然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随即一个身体猛地压了下来!
温芫被这突变一惊,身体下意识地攻击了出去。
可那人却并没有如她所想那样出招,他的气息倏然落下,降在她的唇上。
熟悉的气息罩下,温芫愣住,已经切到一半的杀招猛地一顿。这个吻相当霸道,是与池靛的温柔完全不同的意味,胡乱地厮磨纠缠。
下一秒,男人闷哼出声,温芫扯着他的头发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了床上。
邮轮上的灯光缓缓游移,通过窗帘一定程度上照亮了房间。温芫低头看着指缝间的头发,像是赤红的火在燃烧。
床上的人被她死死压着,嘴唇被咬破,沾染上猩红血迹。可那双绿眼睛里满是得意,他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她。
温芫面无表情,膝盖在他肋骨附近微微一顶,成功收获管家的痛呼:“现在的男人可真够开放的。”
“亲爱的小姐,”
他明明笑得肆意张狂,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优雅绅士:“荡夫羞辱对我可不管用。”
温芫眼神冰冷:“我以为我已经够宽容了。”
不去追究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他居然敢明目张胆地闯进来?
“我是来……报信的。”
管家咬着牙,从温芫施加的剧痛中吐出这句话,随即抬起没被禁锢的另一只手:“如果我现在松开手,定位芯片会发出信号……到时候你的位置也不再安全了。”
温芫看着管家握紧的拳头,上面戴着黑色的手套,在移动间还有微弱的反光——显然有金属成分。
她问:“手套能阻隔信号?”
管家点头,这才十几秒的功夫,他就在温芫手下疼出满头汗水:“IN-37624.”
他说出的就是温芫从海底酒店里拿出的胸章上的刻字。温芫这才放松了点力道,皱眉问:“你从哪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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