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觉得两家婚事都已经谈了这么多年,儿子应该对容华安负责,他太倔了。
他转头问孙文英,道:“文英,你说,如果肇成他妈妈在生,会怎么做?……不。”
其实他很清楚如果是双凝在世,她怕不是会跟他决裂,她的性格就是那样,什么外人能比得上她的儿子呢?她更厌恶他那些条条框框,很多人说次子那么倔那么固执脾气差是像他,其实不是,他像他的母亲。
他一直都知道,但他是不赞同的。
“你们都下去吧。”
他道。
“爸。”
“下去吧。”
梁老将军挥了挥手。
等儿子儿媳出去,他叹了口气,慢慢靠坐在椅子上,怔了好一会儿,闭上了眼睛,可是刚闭上眼睛,电话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扯了扯嘴角,原先怔忪和怅惘的神色却是尽去,表情慢慢又收敛了,接了电话。
“伯庸,”
电话那头是容参谋长容国明,他的声音中满是压抑的怒气,他道,“伯庸,我听了你的意思,已经让我媳妇押着我妹子去郑家给那丫头道歉,可是你知道那丫头做了什么?在郑家再逼得我妹子失态,你知道她,知道她只有小山,逼她发誓断子绝孙岂不是就是让她崩溃?现在她那张嘴,整个大院整个军区都要知道,我容国明的女儿嫁不出去,送上门你儿子也不肯要,这还不够,你儿子娶妻了我女儿还不罢休,撒泼打滚诅咒你媳妇去死,伯庸,这是要逼华安去死吗?”
他说到最后一句怒气渐散,声音里全变成了一个父亲的悲哀,惹人动容。
“那你是想要怎样呢?”
梁老将军却没有动容,他淡淡道,“国明,那你的意思是怎样呢?你们的道歉,就是叫了许家婆婆,按头肇成媳妇为了肇成和华安的旧事,吃醋撒泼打横,殴打长辈,不配做肇成的媳妇?坐实之前你媳妇和你妹子散出去的传言,她插足了肇成和华安的婚事,用旧恩胁迫了肇成娶她,或者狐狸精手段高明抢了华安的婚事?这样来给华安,给你们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
“伯庸!”
容国明在对话那头一急,梁老将军却并不想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道:“国明,我让你们主动去和解,已经是我念着旧情给的最大的容忍,但你们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踩着肇成的媳妇去博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国明,华安是你的女儿,但肇成他也是我的儿子,林溪她是肇成的媳妇。”
“伯庸,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国明在话筒那头声音抖着声音道。
“我不会再管这件事情,”
梁老将军慢慢道,“国明,你心里清楚当初肇成是怎么离开军中的,肇成递交了转业申请的时候,廖团长就曾经打电话给我,跟我说过,你曾经私下找过肇成。从肇成转业之后,我就已经开始后悔,那之后就已经没有了结亲的意思,后面的事情是怎么演变到现在的,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想,他还得再活几年。
他还没有死,容家就能这么踩自己的儿子,等他死了,只怕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想自己最亲近的战友。
他想了想,就又拨了一个电话去了郑家。
另一边梁肇成也在打电话。
林溪送了郑超和小野离开,回到房间,就看到他在打电话,然后抬眼看了她一眼,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两句就挂了。
林溪看他这样莫名好笑,走过去抱住他,道:“是在跟别的女人打电话吗?”
梁肇成:???
林溪就抬头,娇娇道:“要不然大过年的,到了酒店,你也只顾着打电话,然后看到我进来,就鬼鬼祟祟的把电话给挂了?”
梁肇成不出声。
林溪就闷在他怀里笑出声来,他就低头吻了吻她的脖子,然后抱了她坐到床上,让她坐到自己身上,跟她道:“容家的事,我跟你说过,我会解决,我刚刚打电话,是给一个朋友,他帮我查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情,半年前我已经开始做了。”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小溪,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以后也可以一直相信我。”
他早看出来,她看似娇气,但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遇到任何问题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怎么去解决。
这好像是一种习惯。
他一直尊重她的这种习惯,但也愿意培养她依赖他的习惯。
林溪仔细看了他一会儿,半年前就开始做了,当然不是半年前突然开始想要做的,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她摸着他的宽阔厚实的胸膛,她当然相信他。
虽然他说他以前并没有多难受,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并没有那么多情绪,可就这样一句话,都会让她心里觉得酸涩。
“我当然信你。”
她道,然后环顾了一下房间,又道,“谢谢,我是说这里,我很喜欢。”
不仅是这个温泉山庄的环境很好,还有这个院子。
这是一个半山上的小院子,院子自带巨大的室内汤池,隔着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皑皑白雪积盖的山石和树木,这真的是惊喜中的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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