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温柔小意地拿着帕子为他拭去额角的薄汗。
景嘉帝摆了摆手,“不过一时梦魇,何需召御医。”
声音沙哑,保养得当的白皙皮肤染上薄红,模样是说不出的成熟俊美。
柳美人娇羞地偎进他怀里,即便这个人不是皇帝,她也甘愿把他当成神明一般仰望,只是柳家不过从四品的京中小官,靠家世她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今天听说你给祥京送了对镯子?”
男人突然问道。
“是的,陛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柳美人还是老实回答。
景嘉帝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窗边,似乎想起什么,朝殿外唤了一声,“蔡慕。”
“陛下。”蔡公公躬身推门而入。
“之前祥京在皇恩寺时病了一场,回来后御医怎么说?”时隔大半个月景嘉帝还记得这事。
“老院正说是风邪侵体,膳食调理就好,如今公主殿下胃口好了些,每日吃食都用了,而且一点不剩。”蔡慕挑皇帝高兴的话回禀,顿了一下又笑道,“谢大人公务繁忙还为公主殿下寻来药膳方子,日日送进宫来,如今公主殿下可比之前康健不少,大雪天里还堆雪人打雪仗呢。”
公主挑食那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刚入宫的柳美人都知道,听蔡公公讲起未来的驸马行事,似乎那两人还挺恩爱的。
白日里到琼华宫送贺礼时,公主身边的听说是驸马的生母,公主待她礼遇非常,以小辈之礼待之,可见公主对这个驸马是极满意的。
“天亮之后你去库房里挑些谢珀用得着的物件送去。对了,晏府和礼部也要去看看,朕的万寿节年年过,凡事以公主大婚为先。”
景嘉帝心情很好,还开窗吹了吹冷风。
“遵旨。”蔡慕躬敬地行了礼,伸手为他披上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厚披风。
柳美人心中震憾,都说皇帝宠爱公主,传言果然不假,连自己的生辰都放在公主大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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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珀在街上绕了一圈,回到家时已经寅时,心神有些不宁,服药之后睡意皆无,坐在窗下看刑部卷宗。
看了三四份,邻里的大公鸡已经在打鸣鸣了。
“公子,您不歇一会儿吗?”鸡鸣声吵醒了靠着桌案打盹的芋圆,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带着稚气的圆脸上满是不赞同。
白神医说了每晚至少要歇三个时辰,公子却已经连续两夜没合眼了。
“天亮把这封信送到卫府。”谢珀见他醒来,伸手从桌案边上拿起一封信递过去。
“哦。”芋圆不满他的意见被忽视,直接伸手盖住卷宗,“你不歇下万一又病了,公主担心怎么办?很快就万寿节了,你肯定要赴宴的。”
“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回你房间睡觉去。”谢珀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
芋圆抱住自己的脑袋,一溜烟跑了,连信都没拿。
谢珀无奈摇头,小孩大了开始不听话。
天大亮之时,卫府的下人们已经忙碌了好一会儿,卫绵的大丫鬟从外面拿回来一封信,“小姐,有您的信。”
“谁的?”卫绵弯腰在盆架边净面。
“刑部侍郎大人的。”
信封上虽然没有写着谢珀的大名,京中只要识字的无不以识得他的字为荣,就连大户人家的识字丫鬟也是认得他的笔迹的。
卫绵心里了然,八成又是跟公主有关的事情。
现在谢珀在刑部,进宫不便,或许是有什么事想找公主。
果然等她拆开信封时,信上写着。
“今日午时,福满阁,欲约公主一叙。”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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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节,又有万寿节在即,许多外放官员携带家眷进京,还有藩邦使节前来贺寿,京城又再度热闹起来,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一扫之前因大旱带来的萧瑟。
街头熙熙攘攘,行人如织,福满阁前面的巷道上全是马车,都没有空余的位置。
萧景芯伸出手指撩开车帘望了一眼。
她本来是不想赴约的,又怕谢珀知道实情之后乱了心绪,还不如她吐出实情,若是他着急还可以安慰他一二。
马车找到一处可以停放的地方,那里上面摆着一个木制的脚架,见到公主车驾过来,福满阁的伙计赶紧跑过来把架子抬走。
冬妙笑道:“谢大人还真细心,连马车位都替公主占下来,要是公主不来,岂不是又被御史台参上一本?”
街上纵马不可,街上占道亦是不可。
“他怎知本宫一定会来?”萧景芯提起裙摆弯腰下车,伸脚踏上木櫈。
她今天梳着垂挂髻,簪着两枚紫玉扣,身穿一件新制的冬装,海棠红的色调,领口有一圈柔软的白色狐狸毛,俏皮娇美,配上一张明艳动人的精致脸蛋,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女仙,路人都看呆了。
大雍立朝几百年,但是提起公主,大多数人只见过祥京公主,别的公主没有她这么落落大方,虽说男女大防不严,但别的公主自持身份,出行都躲在车里。
福满阁里原本正在高谈阔论的食客们都为之一静。
二楼靠窗的位置有两间雅室,齐毓和谢珀同时侧头往下看了一眼。
武唯见到谢珀往下望,也伸长脖子去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你的心上人来了,我该走了,兵部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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