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看到烟火,她和梧悦立刻跑进琼华宫把景阳抓住。
“你们快放开我!贱奴找死。”景阳刁蛮的声音传来。
她被五花大绑,狼狈地拖在地上,挣扎不已。
尚启光让人把她带下去,看向冬妙,面色缓和,“你们是要出宫还是留下?”
毕竟是未来皇后的婢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我们要去找公主。”她们都商量好了,一旦脱身就去找公主。
说完,几人敛衽福了福,相携着朝宫门走去。
*
景融本来是想跑的,结果东绕西绕竟走到了冷宫,遇到了曾经的苏贵妃。
“还我儿的命来!”她疯了似地上前对他拳打脚踢。
蔡慕顿时丢下两人赶紧跑路,却在冷宫永巷遇到了蒙黛。
“干爹,这么匆忙是去哪啊?”
“原来是你调开了禁军和五城兵马!”他这时候才恍然大悟。
“不止这些,我还送大人们出宫。”蒙黛笑得如往常一样甜。
蔡慕却冷汗直流,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一人就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他,陛下对你不薄。即便造反,你也最多是皇宫总管,和现在有何区别?”
蒙黛站在远处,身后是黑鸦鸦的禁军。
“有谁嫌钱多?”蔡慕颓然叹气,“景融许给我的是出宫后千顷良田,永远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富家翁有富家翁的滋味儿。”
他像是想到什么,咂了咂嘴,“你不懂,我并不是从小就进宫,我童年时在临州,家境殷实,自由自在,是迁都让我家破人亡。”
“但不是陛下让你如此。”蒙黛摇头。
天亮时,持续一个月的雍京之祸结束了,门外的藩王内斗也被收拾得七七八八。
谢珀一共抓住了五个藩王,剩下的降得十分彻底。
齐毓和宁王一起逃走时被他射中了膝盖,此时坐在囚车里对他怒目而视,“乱臣贼子也敢称王!”
“有什么不敢的。”谢珀端坐马上,气定神闲。
“公主瞎了眼才看上你,谋朝篡位的无耻之徒。”
“篡位的不是你吗?”谢珀看向旁边的宁王一家子,“带兵攻城的也是你们。”
“难道你没攻城?”齐毓冷笑一声,“不过是成王败寇!”
“本王才是萧氏皇族,竖子,快把本王放了!否则必夷你九族!”
谢珀漆黑的眼眸一沉,干脆利落地从箭筒里抽出一只箭,用力一甩。
利箭刺入他的咽喉。
齐毓像是被人抓住脖子的鸡仔,呆愣不能言语。
“谢珀!”萧琰目睢尽裂,“我早该杀了你!”
他后悔啊。
萧显璋吓得跌坐在囚车上,他怕了,谢珀根本不是一般的书生!
其他人这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害怕,谢珀绝对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有所顾忌。
本来心里还有不服,还想着逃脱再战,此刻不得不说,当初就该学平王,缩在自家地盘不出来,或可保存实力与之一战。
谢珀见杀鸡敬猴有效,不再与他们啰嗦,调转马头就走。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萧景芯回宫。
*
天色大亮,太阳升起,晨曦中的雍京格外祥和。
萧景芯悄悄开门探头看了一眼大街上。
一夜混乱,街坊邻居们都出来了,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看向谢珀家。
萧景芯赶紧关上门,跑进屋。
没等她开始每天必做的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芋圆跑去开门,她隔窗望去,外面是她以前的马车,还有她父皇的车驾。
一抹高挑的身影站在门边看着她笑。
“先送陛下上车。”那人温声道。
灿烂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渡上了金边,俊美得不像凡人。
“是。”礼部的几位官员恭敬行礼,按照帝王驾崩的规制进行着。
谢珀大步进屋,抱住萧景芯,蹭了蹭她的脸,“你怎么哭了,我又没骗你,说三天就三天。”
萧景芯泪流满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宫里设了灵堂,太子和三皇子六皇子已经入敛,唯独没有二皇子。
她朝谢珀望去,“萧楚岱呢?”
她恨不能手刃杀兄弑父的畜牲。
“在另一间。”谢珀牵着她的手,帮她擦掉眼泪,“我怕你不想见他,所以安排在另一边。”
另一间灵堂冷清很多,只有一付薄棺,没有人烧纸,也没燃香。
萧楚岱已经开始腐烂,臭气冲天,白布盖着,只露出一张线条模糊的脸。
萧景芯沉默地站在棺边,半响才轻声道,“他不配入皇陵,可以另外安置他吗?”
“都听你安排。”谢珀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太久,伤眼睛。”
“景融在哪里?”萧景芯拿开他的手。
谢珀担心地望着她,“是我对不起你。”
他绝对不会逃避责任,如果当初他坚持不让景烁去看景融,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风吹着招魂幡,阴深深地拂动。
萧景芯知道,谢珀有责任,但是这不能怪他,因为他不是一个真正无情的人,他会心软,有时会对他人心存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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