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轻声笑了下,“这事,我早知道了。”
“哈?”贺荀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了?那你还在这里忙活?那可是皇子诶?”
“那不如世子替我想个法子,我看世子很替我担心。”裴阙说着抽出几封奏折,往桌上推了推,“这个月以来,光是镇府司告你的折子就有这许多,你有空管我的闲事,还是管下你自己吧。”
他顿了下,“再说了,如今药房开业,挣了多少钱,还是亏了多少,你有算过吗?世子,糊涂可不是这样装的。”
贺荀被裴阙连着数落了那么一大段,他尬着脸离开镇府司,到了药房遇到了安芷,他同样说了昨晚的事,结果安芷只是微微皱下眉头。
“你不要告诉我,你也知道过了?”
安芷点头,“那日我去长公主府上的时候,八皇子曾刻意拦下我。世子是有什么好法子,救我于水火之中吗?”
贺荀连连摇头,“那是皇子,我就是个落魄世子。”
安芷笑了,“世子太自谦了。”
说着她把刚才看的账本推给贺荀,“我方才瞧了咱们的账本,一开始慢慢变好,后来却又低了,听伙计说是因为附近又开了一家药房。世子有去查查,是什么人开的吗?”
贺荀这段日子花天酒地过得潇洒,真有点喜欢这种日子,所以压根就没管这里的事。
安芷瞧他神色闪烁,便知道他没有查,“行吧,那我自己去看看。不过日后还请世子多多上心,虽说这份产业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这里面,可有我全部家当呢。”
从药房出来后,冰露小声道,“公子,方才世子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呢。”
“当然不好看,他一心指望的东西来了竞争对手,要你你能好看吗?”安芷方才的话,就是故意刺激贺荀来着。
贺荀要想靠她全出力,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贺荀能拉来不少订单,可日常琐碎的事情,也不是能逃开的,因为安芷一个女人,不可能天天出门来查看生意如何。
安芷转过一条街,到了一家新开的药房门口,抬头看了眼名字——济世堂,装潢特别好。
这还在国丧中,能这么不怕死地开业,想来是有靠山的。
她走进药房,立马有伙计笑着迎来,“这位爷是要问诊还是抓药?”
“抓药,我这里有一副药方,你按着上头的给我抓就行。”安芷方才自己写了一副药,是药材需要比较多的药方。
伙计笑着点头,“好嘞,那您稍等一会,小的这就去帮您抓。”
安芷应了一声好,开始打量起济世堂内部。
济世堂有两层,一楼抓药,二楼问诊,伙计挺多的,光是一楼就有十几个,有专门迎客的,也有专门抓药的。
看起来,比他们的药房要好多了。
这就不奇怪,为什么会被济世堂的生意会更好。
就在她想到这里时,被一个戴纱帽的女人给吸引了过去,药房里的伙计看到她特别恭敬,嘴里说着什么因为太远,安芷没能听清。
主要是,那个身影她有点熟悉,很像一个熟人。
可按道理来讲,不应该在这里遇到那个熟人才对。
安芷跟了上去,可女人走到后院后,药房的伙计就不让她跟上了。
“爷,您的药抓好了。”抓药的伙计过来说。
安芷只好拿了药去付钱,结果发现这里的药更便宜。
她匆匆离开药房,在确认身后没有人后,却还是不敢回药房,而是去了水云间。
坐下后,她先问冰露,“冰露方才在济世堂那个戴纱帽的女人,你会不会觉得很熟悉?”
冰露嗯了一声,她不是有点熟悉,是绝对特别向,“您也觉得她的身影像安蓉?”
“是的?”安芷恨安蓉,所以她对安蓉的一举一动都特别熟悉,只是她以为安蓉会死在他乡,所以后来压根没去管,这会突然见到那么一个身影,还是在京都里,让她不得不警惕,“你觉得有可能是她吗?”
在安芷看来,那个女人的背影,走路的姿势,和安蓉有八成像。
“有可能的吧。”冰露不是很确定地道,“当初咱们只知道富商抛弃了安蓉,后来就没追踪她的消息,若是安蓉路上遇到什么贵人,这会是有可能到京都来的。”
顿了下,冰露问,“可是按她的性子,都到了京都,难道不会去老爷跟前哭一哭吗?”
以前的安蓉,有事无事都要去安成邺跟前卖个可怜,撒个娇,若是她好不容易到了京都,本该去找安成邺,再做做她安小姐的梦。
安芷听到冰露这问题,却摇了摇头,人经历得多了,就不能用以前的眼光来看了。
“人是会变的。”安芷分析道,“当初她和裴钰私奔,知道伤透了父亲的心,这会就算找到父亲,不下点苦功夫,父亲是不会原谅她。就算原谅了,也不会给她什么好日子。而我方才看到那女人穿着绫罗绸缎,生活应该过得很不错才是,济世堂的伙计又对她那么客气,所以如果那女人是安蓉,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安府。”
至于回来的目的嘛,不用说就知道是来报复她的。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那女人的真实身份。
最好是一场惊吓,别是安蓉才好。
可安芷的心又突突的,没个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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