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曲莫影是被郧郡王送回府的,这件事情太夫人是知道的。
曲莫影心头冷笑,这话再结合最后裴元浚送自己回府,还真的听起来象是故意设下的圈套。
“祖母,昨天晚上那位王公子的确是当日救我之人,遇上之时,正是被挤在湖边的时候,王公子看起来并不象是个好的,我并不愿意上船,但大姐姐说是要上船,之后下船的时候,也是我独自一个人上去的,大姐姐是在船头的位置,还差点踩翻我正在走的搭板。”
曲莫影整理了一下思绪,淡淡的道。
说完之后,又看的眼眶红肿的曲雪芯:“大姐姐,当时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花台边人不少,看到的人应当更多,祖母若是不信,可以让人打听就是。”
“四表妹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当时那么乱,谁看得清楚是什么场景,况且大表妹都落了水了,四表妹不觉得现在说这话太过于凉薄了一些吗?”
肖含元
的声音插了进来,气愤不已。
就差指着曲莫影,说她想陷害曲雪芯了。
跪在地上的曲雪芯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伸手按住脸,眼泪挂落下来,极是可怜,但这副委屈却说不出话的样子,也增强了肖含元的愤怒。
瞪着曲莫影愤怒、鄙夷不已。
“肖表哥想说什么,说就是了,这里只有祖母和大姐姐在。”曲莫影坦然的看着肖含元道。
“四表妹昨天只顾和后面大船上的男子在一处,自然是不清楚事情的经过的,当然也不会知道我跟大表妹被人赶下了船的事情吧,却不知道孤男寡女的说些什么,连自己亲姐姐被赶走也不管不顾。”
肖含元怒声道,这话说的极无礼,冲口而出。
曲莫影眼纱下的眸子细眯了起来,“肖表哥想说明什么?”
“你……你自己做了什么,还不清楚吗?”肖含元被曲莫影这种坦然的态度,气的几乎控制不住,好容易才压下冲口而出的话。
身边的袍子被拉了拉,一看是曲雪芯,“肖表哥,你别说四妹妹,她当时必然是不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赶下船,独自一个人留下来。”
独自一个人留在其他男人的船上,同样是一个孤男寡女的名声,曲雪芯这是坐实了曲莫影不顾姐妹情义不说,而且还不守闺训的意思。
太夫人皱了皱眉头,她是知道曲莫影最后是被郧郡王府的马车送回来的,那船是郧郡王的?
抬眸看向曲莫影,却见曲莫影无声的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看起来的确是这个道理了,以郧郡王的心性,就算是真的撞了前面的船,把曲雪芯撞下船,也不会多看一眼,能让曲雪芯几个暂时上了船,还是看在曲莫影的份上吧?
倒不是说明郧郡王真的对自己的这个孙女有多看重,只是不愿意别人多议论这个小孙女罢了。
郧郡王是什么人?岂会在意一个小小的闺阁之女的清名,撞到河里就撞到河里了,被赶下来也怪不得谁,惹得他一个不高兴,甚至还可能直接把人扔到水里去。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太夫人心里已经有数,目光看向肖含元,也带了几分失望,原本她对于自己这个娘家的侄孙还是很有好感的,眼下看起来却是一个偏听偏信的性子,这样的性子,就算以后考上了为官,也不是清明的主,很容易被人糊弄。
至于曲雪芯,太夫人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曲雪芯身上:“芯丫头,你说说,当时是不是这种情况,你是因为四丫头撞下水的,但之后四丫头却是没管你?”
“祖母……”当着曲莫影的面,曲雪芯这话不好接,只叫了一声,又哀哀的哭了起来。
“姑祖母,这事我清楚,您问我就是了。”肖含元又怜香惜玉的站了起来。
曲莫影没理会这一对,转身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抬眸颇有几分看戏的看向他们,心里嘲讽。
肖含元这里一心一意的顾着曲雪芯,
在曲雪芯这里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以曲雪芯昨天表示出来的心性,又怎么会看上还不曾为官的肖含元,眼下不过是利用肖含元对她的好感,为她谋利罢了。
可笑肖含元还自诩满腹诗书,却落入了曲雪芯的圈套而不自知。
“含元,你先别说话,我自会问话。”肖含元一再插话,太夫人也怒了,冷冷的斥责了一句。
见太夫人动了怒,肖含元才不敢再说话,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还是住了嘴,只愤愤的瞪着曲莫影。
“大丫头,你说!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太夫人冷声道。
如果可以,曲雪芯是不愿意直面曲莫影的,伸手抹了抹眼泪却不得不开口,把事情说了一遍,这时候也不敢再故弄玄虚,反正方才指责曲莫影的话都不是她说的。
当然在说的时候,她也是一直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王公子的船,是因为曲莫影,之后曲莫影上岸,她也是想帮忙,最后被撞下船之后,就晕乎乎了,后来被救上来之后,又上了后面的船,却连主子也没见到,只换了一件普通的衣裳。
也是这件衣裳,让东宫的下人没认出她是曲府的小姐,直接上前动了手的。
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个样子,曲雪芯娓娓道来,似乎不偏不倚,但话里的暗指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