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责?”裴洛安道。
季悠然蓦的瞪大了眼睛,惊骇的抬头,“殿……殿下……”
“怎么?觉得有意外?还是觉得太子妃的颜面不及你母亲的杖责?”裴洛安缓声问道。
季悠然脸色变得更白,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膝行上前,手扶到了裴洛安的膝盖上,哀声道:“殿下,她是臣妾的生母,这……这让臣妾如何见人。”
不管打了多少,打的不只是肖氏的颜面,还有季悠然的颜面,自打季寒月没了之后,季悠然就一直以裴洛安最在意的女人自居的,如果肖氏被太子当众杖责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对上柳景玉?
“你母亲在做这事的时候,可曾想过太子妃的颜面,想过孤的颜面?”裴洛安冷笑道。
“殿下,您不能这样!”季悠然急了,一把拉住裴洛安的衣袍,眼泪再忍不住,一颗颗的滚落了下来,哀声哭求,“殿下,就这一次,以后再不会了,臣妾会跟母亲说的,也会让祖母罚母亲的,只希望殿下给臣妾一个面子,让祖母回府去罚,既便是……”
话说到这里,心疼不已,却又不得不往下说,“既便是杖责……也……也让母亲回府去……才是!”
回了府,肖氏是丢了脸,但至少不会有人想到自己的身上,而且被祖母杖责,也不过是违逆了祖母的意思,自己完全不会牵扯上。
季悠然现在想的完全是自己,只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面扯出来,至于肖氏,她虽然心疼,但也管不了了,总得先把自己身上的事情扯干净才是。
裴洛安身子往后一靠,静静的看着她,好半响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什么,渐渐的眼神不再那么寒冽,居然心平气和的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那就回府去杖责的,不过她现在留 在这里……”
“臣妾现在就让她回去,等祖母回去后罚她。”季悠然急忙道。
“好,果然是孤的侧妃,一心为孤考虑。”裴洛安还算满意,微微一笑道,“孤的侧妃这么为孤考虑,孤自然也会心疼,说明你现在还记得当初对孤说的保证,同样,孤也对你保证,只要你一心一意的为了孤,孤自然也会把你放在心上,放在心口最重要的位置。”
裴洛安伸手在季悠然有脸上轻轻的捏了捏,然后力气忽然加大,季悠然痛的几乎尖叫起来,但是看到裴洛安几乎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强忍了下来,眼眶红了起来,眼泪缓缓滚落娇美的脸,凄凉而柔顺。
裴洛安怒意稍退几分,手松了下来,甚至还在她脸上轻轻的揉了一下:“很疼吗?”
“不疼!”季悠然急忙道。
“孤心里有些疼。”裴洛安的目光转向一边的桌子,上面放着的灯笼有一道划痕,“这灯笼当初还是寒月做的,为了做这个灯笼,她的手还伤了,她以为孤不知道,特意的一直不伸手,但孤岂会看不到……”
话说到这里,裴洛安停了下来,转过手去拿起灯笼,仔细的看着,却未发一言。
“殿下何不把灯笼带回去,找手巧的工匠给补一下,应当可会好的。”季悠然顾不得脸上隐隐做痛,急忙道。
“可以吗?”裴洛安皱着眉头。
“自然是可以的,那一处划痕并不是很大的,稍稍补一下就能好了。”季悠然一边解释一边替母亲开罪。
只要能补好,母亲的责罚就轻许多了。
“补好了,就是她做的了吗?”裴洛安冷哼一声。
这话季悠然不敢接了,暗中狠狠的咬了咬牙,落在灯笼上面的目光透着一股子嫉妒嘲讽,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看重季寒月的?
怎么季寒月一死,太子殿下就怀念如此了?
可惜,知道内情的她,就只觉得是一个笑话,季寒月真的是太子唯一真正上心的女人吗?
有些事情演着演着,看起来就象是真的了,而她还不得不配和着表示对一个死人的尊敬、重视。
季寒月当日死在临渊阁下面,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一幕吧……
“什么,太子殿下要责罚我,还……还要杖责我?”肖氏吓的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几乎站不住,她现在和季悠然就在之前季悠然跟曲莫影说话的那条小路上,季悠然特意的把肖氏叫了出来。
“母亲,这事太子殿下就查到了,以为是您特意在灯笼上面划了一道划痕的,很生气。”季悠然叹了一口气道。
“我没让人在灯笼上面划一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而且这还是段氏的人手里的灯笼,我的人就是碰巧看到,取过来的罢了,这事怎么还怪到我身上了。”肖氏急了,一把拉住季悠然的手,“侧妃娘娘,您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您跟太子解释解释。”
“母亲,我已经解释过了,可太子殿下不听,我也没办法,我只求太子殿下把这事交给祖母,让祖母罚您,而且还是回去罚,有我在,祖母也不会做的真过份,您就放心吧!”季悠然又叹了一口气,伸手在肖氏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安抚她道。
“这……这怎么行,就算你祖母不会下死力,可这杖责,这……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威摄府里的人。”肖氏急道。
“母亲,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太子殿下看到您的人取了灯笼来,我不是让您不要去取灯笼,别再拿出来了,这事有变了。”季悠然不高兴了,脸色沉了下来,这事也的确怨肖氏,明明之前已经给了暗示了,肖氏的人还这么笨的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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