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淡定”的去查事情的时候,先得去见父皇,先得去审诉自己的清白,只要父皇相信自己,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什么事情,柳景玉的事情里很明显有很大纰漏,其实不查也让人觉得不可能。
柳景玉是疯了,才会穿着这样的衣裳现在众人面前。
如果柳景玉真的这么一件凤袍的话,必然会早早 的藏起来,更不可能会误穿着出门。
自己是本末倒置了?
“去御书房。”想明白之后,裴洛安满头大汗,哪里还顾得上去曲府,转身就往御书房去,他得向父亲解释清楚。
御书房外,力全走出来客气的对裴洛安道:“太子请稍待,皇上这会正在见几位重臣,商议要事。”
这是不见他的意思了。
“孤不急的,孤就在这里等着父皇。”既便是大冷的天气,裴洛安也觉得自己心头突突的跳得厉害,掌心冒汗。
父皇果然是动怒了。
“太子还是先回吧,这事情不小,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太子。”力全犹豫了一下劝道。
“孤就在这里等父皇。”裴洛安微笑道,说着侧过头向一边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这里通风,太子殿下的身体不好,如果一定要等,就在一边先坐着休息,等皇上传唤太子了,老奴再过来请殿下。”力全见劝不走他,只能迂回的道,伸手指了指一边的偏殿,“那里还有暖炉,太子在那里暖暖身子吧!”
“公公只管去忙吧,孤在这里站站,一时间也坐不下来。”裴洛安苦笑道,极是无奈,“在这里吹吹风,清醒一下也是好的。”
“殿下……”力全还想劝,却被裴洛安笑着打断:“公公去忙吧,父皇还要你侍候,你若是一直在这里跟孤说话,误了父皇的大事,孤就更不安了。”
这话说的实在,力全看了看身后,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再一次叮嘱站在门口的内侍请太子去偏殿安坐,切不能在这里吹冷风,伤了身体,然后摇了摇头,进到御书房去。
见他进去,门口的内侍怯生生的看着裴洛安,不得不开口:“太子殿下,请跟奴才过来!”
“不必,就在这里吧!”裴洛安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不敢离开的,父皇不见自己,原本就说明了对自己动怒,如果他还不识相的离开,可就不只是被罚站的事情了。
果然,这一等等了许久。
裴洛安等的脚 都快站直了,终于看到里面出来两位相爷和礼部尚书。
看到他站在门口,都愣了一下,然后一个个上前见礼。
仿佛他们都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似的。
裴洛安也做的极好,跟几位大臣,笑容相对。站在这一处,又冷又吹风,既便是这样,他太子的风度还是维系的极佳,只是时不时的偏过头咳嗽的声音,知道这位太子这会恐怕身体不适。
“殿下,皇上宣您进去。”力全笑眯眯的出现在几位重臣的身后。
“有劳力全公公了。”裴洛安动了动快僵直的脚,含笑道。
站了这么久,乍动一下,脚上全是酥麻,差点没站住,动了两下,才稍稍缓过来,跟在力全的身后,进了御书房。
香炉里点着一支熏香,袅袅的清烟。
皇上坐在宽大的龙椅上,目光冷冷 的看向裴洛安。
“见过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裴洛安进门,掀起衣袍,跪了下来。
“你……何罪之有?”皇上冷声道。
“父皇,儿臣因为今天曲府的事情进的宫,进宫之后听母后说此事父皇已经知晓,但想查问清楚再过来禀报父皇,来的晚了,还望父皇恕罪。”
“查问清楚了?”皇上淡冷的道。
“儿臣觉得这事柳景玉应当也是被陷害的……”裴洛安沉默了一下又道,“有人想害柳景玉,又故意在曲四小姐的及笄礼上面,是故意针对儿臣和王叔的,儿臣想不明白是什么人,这么见不得儿臣和王叔两个。”
裴洛安不得不为曲莫影解释,不得不把裴元浚拉进来。
如果单独说他自己,只说柳景玉的事情,在父皇面前明显是没有作用的。
这一刻,裴洛安又是憋屈又是郁闷,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只要一想到裴元浚这么多年一直踩在他的头上,而他现在又不得不为裴元浚解释,他这口气就平不下来。
意难平,这让他如何平?
可他在皇上面前不平也得平,那些跟裴元浚做对的,或者说是陷害过裴元浚的,最后是什么下场,裴洛安很是清楚。
既便自己是太子又如何?那一次自己差一点点被废,是不是也跟裴元浚有关?
再抬头看向皇上的时候,裴洛安已经一脸的沉重诚恳,仿佛是真的觉得裴元浚也是被人陷害的似的。
“有人要害你们?”皇上的目光扫过裴洛安的脸,审视着他的神色。
裴洛安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并不好,方才风口吹了这么久,原本没病的也要冻出病来,更何况他之前的身子也的确是稍有不适的。
“请父皇还儿臣和王叔一个公道。”裴洛安的头又低了下来,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完之后,依旧低头跪在那里。
“凤袍?”好半响皇上才冷笑道。
“父皇,柳景玉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弄这么一件衣裳出来的。”裴洛安急忙解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