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失言了!”曲志震见好就收,对着柳尚书恭敬一礼,满面羞愧。
“无碍,这件事情如果成了曲侍郎的心结,我也希望大家说开的好。”柳尚书的脸色和缓了几分,对曲志震道,“夫人烧伤的厉害,我还得回府陪着,就不陪侍郎说话了!”
“柳大人,小女跟景玉县君关系极佳,想过府来探病可好?”曲志震把路让了开来,却又突兀的低声问道。
柳尚书停下了脚步,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瞪视着曲志震。
曲志震也是含笑以对,神色自然。
他们这里一停顿,已经有官吏们看过来,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紧张,方才曲志震最后一句话说的极轻,他们都没听到,只是觉得这气氛不对。
“曲侍郎有心了!”柳尚书忽然笑了,冲着曲志震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大步离去,这是同意了曲府这个上门的要求了。
曲志震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一刻才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不应当在这个时候说,可以另找机会两个人私底下说比较好。
官吏们三三两两的继续往外走,但大多数人说的都是这件事情,齐国公府火起没多久,这位柳夫人就被送了回来,是真的情况严重,还是其他原因,最倒霉的是位柳夫人居然在回来的路上又出了事情。
伤的重不说,听说还狼狈不堪。
老国公爷向来疼这个女儿,真的会因为伤势过重,急急的把人送走,这真的不是有什么变故?
无声无息间一个关于柳夫人和齐国公府离心的消息传了出去。
裴洛安走在后面,冷眼看了看前行的柳尚书,脚下一转,向另一个方向过去,他有重要的事要找钦天监问问。
监正袁大人正巧在,出现接见了太子殿下。
钦天监是清水衙门,但谁也不敢小窥,至于一位监正,一位副监正更是不同于一般的官吏,品阶虽然低,可既便是太子裴洛安对他们也是强求不得的。
“太子,为什么是两份?”袁大人皱着眉头看着裴洛安给出的两副合亲的贴子。
“一份是孤和前太子妃的,一份是孤和现在的太子妃的。”裴洛安叹了一口气,目光温和的落在前面的一份贴子上。
那是他和季寒月的贴子。
“太子,前面的一份已经合过了,现在也无须再合。”袁大人摇了摇头,不明白太子这话里的意思,更对太子亲自上门很是不解。
合贴子的事情,又何需太子亲自过来,只需派个东宫的属官过来就行,况且前太子妃的贴子已经是合过的了,现在的这一份再拿来又有何用?
“前面的虽然是合过的,但还是麻烦袁大人再合一次。”裴洛安坚持道。
“太子,这不但与理不合,而且也不应当合,太子尚在,先太子妃却已经不在,这份庚贴也就失去了意义,况且还是阴阳相隔,合不合,都已经没有意思。”
袁大人把这份贴子一推,还是拒绝。
这种时候,合又如何?难不成还能让太子去地下陪着太子妃不成?
至于不合,那之前的龙凤呈祥,就是一个笑话了,这事他不能接,整个钦天监都不能接。
“那能不能帮我看看她的命……她的命格如何?”见他执意如此,裴洛安也知道强求不得,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张来,递给袁大人,“太子妃是为了孤才……出事的,在嫁给孤之前,也有说她命极好,是天生的凤命,可现在……”
季寒月已经死了,这种话现在也可以说了。
裴洛安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脸色黯然。
“天生的凤命?谁说的?”这事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不会真的去算,有些事情皇家是最忌讳的,就算真的是,也不能这么说,袁大人伸手接过,一边问道,“这天生的凤命,也不是说谁想有就能有的。”
“不知道是谁算的,应当是在太子妃小的时候吧,有一次太子妃偶尔告诉孤的,孤也没当一回事情,只想着她既然是个命好的,必然可以跟孤两个永远的在一处,只是没想到,才嫁进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最后跟孤两个天人永隔。”
凌安伯府早已经没了太子妃季寒月,也没有了凌安伯,甚至连太子妃的妹妹都不见了,这所谓的说法,也就只是一个说法罢了,谁也无从查证。
裴洛安说到这里又酸楚起来,稍稍抬头,咽下眼底的苦涩。
他这样的形容,的确是情深一片,再想起外面关于太子和先太子妃的各种传言,袁大人也只能在心里叹惜,有情人难成眷属,哪怕是天子皇家,也是如此。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对如花美眷。
拿起庚帖看了几眼,然后又皱起眉头,看了看另外的一份庚贴,是现在这位太子妃的,最后袁大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子殿下的。
三份庚贴,整整齐齐的放置在桌面上,当中放着的是太子,两边各是他先后要娶的两位太子妃。
袁大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最后把太子殿下的庚贴拿掉,独留下这先后两个太子妃的,仔细看过之后,又拿了起来,左右对比。
“袁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裴洛安心头一沉,脸上却是不显。
“这份是先太子妃的,这份是景玉县君的?”袁大人再一次确定道,左右手各执了一张贴子。
“是的。”裴洛安看了看后,点了点头,没弄错,季寒月的庚贴他看了不下几十次,甚至于没事的时候,也会拿出来看看,边角上已经被磨-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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