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瞳百分之百肯定,这时候风珏真偷偷回来的案卷己在父亲的桌上!
有了这份案卷,将来不管风珏真有没有想造反的心思,都不会祸及父亲。
墨雪敏的婚事提前定了下来。
就定在下个月,镇国侯府派人传话说司马凌云病的不轻,所以希望墨府能通融一下,早些把墨大小姐嫁过去,反正是皇后赐的婚,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索性就提前些。
这本是不合时宜的,墨府的夫人没了,墨雪敏这个做女儿的怎么着都得守足三年。
但镇国侯府给出的理由也算充分,既然两个人的事逃也逃不掉,又司马凌云病入膏肓,冲喜之说当然比守孝更重要,死了的人当然没活人重要。
于是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墨化文吩咐明嬷嬷替墨雪敏准备妆奁,虽然他现在不看好这个女儿,但必要的嫁妆他还是不会亏待她的。
再过十天,许烟就要进门,墨府本身也是要办喜事,父亲要迎新人,女儿要出嫁,又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能派上用场的人全忙去了,所以墨雪瞳这里却是清静了下来,连墨兰也被许妈妈带着烟雨居帮忙。
烟雨居是墨雪瞳给提的院子名,新房就置在那个地方,以许烟名字中的一字为院名,墨雪瞳早透过洛明珠问过许烟的意思,据说许烟当时羞红着脸点头,说明是极满意的,这院名就这样定了下来。
外面忙的兜兜转,她这里又这么空,索性捉摸一下琴会的事,那么多人都在算计,却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琴会那天墨雪瞳去的并不早。
墨兰替墨雪瞳梳好头发,送上新裳,是风珏染让人送过来的,只是一袭简单的白裳,宽袍大袖,腰束丝带,长长的头发没有挽成时下最漂亮的发髻,只用一根素色勾出花边的带子束起。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就这么肆意的垂落下来,显得那个蛊惑人心的眸子妩媚中带着股冰雪般的清冷,肤若凝脂,樱唇玉鼻无处不美,被这雪色简单的白衣一衬,越发显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看得几个丫环都直了眼,一个劲的称赞。
墨雪瞳和她们一起笑闹了会,有事让墨叶去查询,就只带了墨兰出门。
琴会没放在城里,出了城,马车直向东驶去,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一条掩在群山中的河流就出现在墨雪瞳面前,河岸边搭下了些帐篷,时不时的可以看到穿着简单宽袖袍子的年青公子和一些年轻女子在河边弹琴唱和。
有仆役在口子上等着,恭敬的收取一张张贴子。
墨兰呈上贴子,扶着墨雪瞳下了马车,缓步进到里面,转过一个弯口,才发现,里面比外面更多几分趣意。
有舟行在湖面上,风驰一般,激起一串串白色的浪花,一些人白衣如雪,站在船头,衣裳洌洌,当真是飘然若仙。
另有一些女子,坐在岸边的船头,若嬉笑言之,毫无平日的拘紧,恍然这天地间,只有这一番清雅高净之地。
两边群山环伺,有溪流蜿蜒而下,有些人坐在溪岸边,任上游酒盏半浮半沉的滑到自己面前,一杯薄酒举起,伴着琴声雅韵,当得起是雅事。
己有早春的迹象,树木之间新芽己放,有些树木苍翠如昔,经冬而不衰,与这湖水溪流相伴,又有蓝天碧水,奇峰耸立,当得起美轮美涣。
墨雪瞳仰头眯起眼向两边看了看,深深的吸了口气,也觉心旷神怡。
怪道时人对白逸昊的这个琴会称道有加,果然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去处。
“小姐,我们去哪边?”墨兰没参加过这种琴会,一时不知道带墨雪瞳去哪,没有象样的凳子桌椅,就连个正常招呼人的地方也没有。
“我们去那边!”墨雪瞳指了指岸边停着一只空舟轻笑道。
雪白的浪花托起又落下,莫名的让她觉得有种好心情,拎起长裙,笑着跨上船,在船头坐家,早有船家问了一声:“姑娘,可要行舟?”
“好。”墨雪瞳欣然应允。
船缓缓的驶出,墨兰送上自带的琴具,墨雪瞳坐在船头,手指轻抚,一串熟练的琴音如流水般溢出,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空灵中带着生动和悠然,琴声筝琮,婉转悠扬,行云流水带着几分溪流一般的灵活,仿佛清透人心一般。
与此时此景是极相符。
在座的俱与琴道一途有研究,许多人放下手中的物件,转首看向一边,只见小舟上,有女一人,身上衣带飘飘,乌黑的长发束在身后,白色的衣裳逶迤的拖在她的周围,雪白的小脸粉嫩如瓷,一双眼睛如秋水回眸,美的如同天上的仙子下凡一般。
衣袂飘起,乌发绝美!
“她就是安平郡主!想不到她竟然还是来了!果然比图上更美几分。”白逸晨取过溪流上飘下来的一杯酒,缓缓倒入口中,近乎迷醉的看着那个绝丽的佳人,半响才肯定的喃喃自语道,眼底闪过一丝做为男子的深幽,那是男人对女人极其感兴趣才自然流露出来的。
那封信虽然送出,他其实并没想到安平郡主会真的来,那只是他迷惑白逸昊的手段而己,既然白逸昊把自己的视线引到这个女子身上,他自然也得顺着白逸昊的思路,一步步走下去,让白逸昊以为自己真的钟情安平郡主,迷惑到连五公主也不愿意娶的地步。
所以他才会在皇宫宴会的时候把信送出去,那时候虽然没人,但皇宫清寂处的侍卫怕是更多吧!以白逸昊的能力,想知道自己送信给这位安平郡主并不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