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先过去。”思蓉转身往里去,婆子在她身后取出银子掂了两下,乐得眉开眼笑了,想了想又冲才到转弯处的思蓉大声叫道:“思蓉姑娘,方才定国公府里来了人,王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生的气。”
定国公府来人?思蓉眼底闪过一出幽深,回头对婆子点了点头,示意领了她的情,继续往正院走去。
皇宫里出了那么档子事,她当时不在场,只是想不到墨雪瞳竟然又没有被算计到,怎么不让她心里又恼又恨,她就不相信墨雪瞳这个贱人是九命怪猫,还死不了了,有些青白的脸上露出几丝恨毒。
正院里,有几个婆子正战战兢兢的收捡着院子,一院子的血气,走进来就冲鼻子,思蓉拿帕子掩了掩鼻子,只觉得想吐,皱着眉头看了看叮嘱几个婆子:“弄的干净些,一会再用水冲个几遍,拿库房里的香熏熏一下,别惊到了王爷。”
这几天凌蕊儿虽然被关在正院,但风珏玄基本上每天还是宿在这里的。
这也是凌蕊儿虽然出了事,府里不敢小看她的原因。
几个婆子点头应下,越发小心谨慎的收拾起来。
思蓉踏进屋子,还没看清楚,对面就飞过来一杯滚烫的茶盏,然后就凌蕊儿失控般尖厉的叫骂声:“你这个贱蹄子,死哪儿去了?”
思蓉下意识头一偏,用手挡了一下,立时一种钻心的疼,从最个一个手指处涌起,头上立时见汗。
茶盏从她的手边滑过,重重的落在她身边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茶水四溅,有几滴落在她身上,好在她反应快,否则这杯茶就全烫在她脸上,那张脸可就又保不全了,看着地面上碎裂成片的茶盏,思蓉眼底闪过恨毒。
但随既抬起头,脸上己是温柔的笑意:“王妃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惹王妃生气了?奴婢昨天跟王妃说的,今天去街市上看看有没有好的花,替王妃卖几盆回来,正巧了,奴婢还真看到了几盆牡丹,听说都是精品,就是现在还没开花,等开了花,王妃见着心情必然会好。”
她这里笑的没有一点介意,所说的也是事实,凌蕊儿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是准了她的,方才因为生气倒是弄忘记了,立时怒气退了下去,身子往后一靠,郁闷的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见凌蕊儿不再强势的做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思蓉暗中松了口气,凌蕊儿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好的时候千依百顺,不好的时候,立时就要人性命,性格暴虐还自私,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
挥挥手,示意站在凌蕊儿身边的丫环重新替她换过茶水,又让人收拾了地面,顾不得自己小手指疼的钻心,过来走到凌蕊儿背后,轻轻的替她敲背,一边笑问道:“王妃,可是今天定国公府派人来了?”
宫里发生的事虽然也运去了几天,可定国公府一直没派人来,今天来了必也不会有好事,再怎么说,凌蕊儿被人看光的事,相当于就是失贞,如果不是后来死无对症,把事糊弄过去,纵然楚王和定国公府想保住凌蕊儿也是不能够。
但不管如何,定国公府做为凌蕊儿的娘家,必要的斥责还是会有的,这也是给楚王的一种态度,说明定国公府领了楚王的情。
必竟做为凌蕊儿夫婿的楚王如果真的追究,凌蕊儿就只有被打入祭庙,终身不能出来这一条路可走了。
“是,竟然说我不知检点,这是自己检点就行了吗,谁知道那个贱女人会连我一起算计……”一说起这事,凌蕊儿就恨得牙痒痒,她一直把皇后当成自己姑姑,想不到,她竟然这么算计自己。
听凌蕊儿暗中骂皇后,思蓉一边制止她,一边让身边的丫环婆子退下才道:“王妃,这话可说不得,那位再怎么着现在还在高位上,况且还是您的长辈,若是让人听到可不得了的。”
她这话凌蕊儿懂,可懂归懂,这心里头还是冒上冒下的窜火,这事说起来可不就是皇后弄出来的,而偏偏自己竟然还受了她的连累:“思蓉,你看看我现在,不但管家的权利没了,而且还被伯父,父亲责骂,怎么没人进宫去骂她的,要不是她蠢,我会弄到这种程度。”
只要想着方才来训责自己的两个婆子说皇后在宫里什么事也没,伯父还派人给她送了些东西,凌蕊儿的怒气就怎么也消不了,用力的一拳头打在桌子上,横眉竖眼,气不过就拿起手边的一个彩青玉的缠枝莲梅瓶,狠狠的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立时四分五裂,守在外面的丫环,婆子一个个吓得动也不敢动。
那个瓶子是定国公府送来的嫁妆里头,凌蕊儿最喜欢的一件,听说还是皇后留在定国公府的,平时别说砸,连看看都是小心翼翼的。
“王妃,您这又是何苦呢?您这么生气,可不是便宜了别人,说不定那边还在偷笑呢!”思蓉指了指右面,那个方位正是莫雅蕊的院子,想到现在自己管家的权力竟然落在莫雅蕊的身上,凌蕊儿就一阵阵懊恼,平白无故的她竟然便宜了这个贱人。
“奴婢方才可看到侧妃娘娘和轩王妃在一起喝茶,高高兴兴的。”思蓉凑过来在凌蕊儿耳边低语道。
“是她,全是这个贱人,墨雪瞳,都是这贱人,要不是她,我不会落的这个地步,要不是她那杯西瓜汁,哪里有我后面的事……”凌蕊儿气极反笑,她真是恨极了墨雪瞳,只觉得那杯西瓜汁就是应当倒在墨雪瞳身上,那么被人看到的也是墨雪瞳,被人污陷的也是墨雪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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