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皇后早已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数步。
濮阳侯也后退了数步,半点劝架的意思都没有。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他见乔皇后面无人色,还好心地安慰了几句:“都是武将,平日领兵操练惯了,一言不合就动手是常事。不是有意唐突皇后娘娘。”
“娘娘要是看不惯,不如先走。等他们打过瘾了,自然就停手了。”
乔皇后气得直发抖。
今日要不是陆临悍然出手,广平侯还不知要说出多少难听话来。
就是濮阳侯,未必没有趁着看热闹一并赖在宫中不走的心思。
永嘉帝这一倒下,朝政还没乱,武将们的桀骜不驯就露了头……
陆临身手超卓,广平侯孟晖也是武艺不凡。双方各自存着教训对方的心思,出手迅疾,拳风霍霍。
“住手!”
一个怒喝骤然响起。
陆临和广平侯动作各自一顿。
御林侍卫统领梁大将军来了。
论官职,梁大将军是正一品的禁卫大将军,且专司负责护卫宫城。他们两个在文华殿里动手,确实有些理亏。
论身手,梁大将军是一等一的高手。陆临也未必能稳胜梁大将军,广平侯自然更不是梁大将军的对手。
更何况,梁大将军身后还有十余个身高力壮的带刀御林侍卫。他们的亲兵都留在宫外,连兵器都没带。一旦动起手来,必然吃亏。
梁大将军沉着脸走近,语气不善:“敢问荥阳王广平侯,为何在文华殿里动手?莫非是蔑视皇上?”
梁大将军平日寡言少语,一张口,声若洪钟,震得人耳朵疼。
谁也没料到,陆临竟立刻软了态度:“梁大将军,对不住,刚才是我一时冲动。绝无蔑视皇上之意。我这就向皇后娘娘请罪。”
说完,向乔皇后拱手请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乔皇后惊魂方定。她很清楚陆临是为了弹压广平侯特意出的手,自不会怪罪:“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广平侯:“……”
他的鼻子还流着血哪!凭什么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他白白挨打了不成?
濮阳侯连连冲广平侯使眼色。
可别再闹了。不说荥阳王,就是梁大将军,也是个认死理的主。再敢动手,梁大将军可不会饶过你。
广平侯用袖子抹了一把鼻血,悻悻然道:“刚才臣不该动手,请皇后娘娘降罪。”
乔皇后忍着心里的厌恶,淡淡道:“本宫说过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现在各自回军营,当好自己的差事,就算为皇上为朝廷尽忠了。”
圆滑的濮阳侯立刻拱手道:“那臣等先行告退。”
陆临紧接着告退:“臣也告退。”
广平侯也没了留下的借口,不怎么情愿地拱手道:“臣一并告退。”
乔皇后点头表示应允。
待武将们都行礼告退离去,乔皇后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一松。
梁大将军不善言辞,只拱手道:“皇上宣召臣觐见,臣先进去见皇上。”
乔皇后略一点头。
待梁大将军也走了,乔皇后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长长吐出一口闷气,紧握撑拳的手心里已经是一片冷汗。
今天要不是荥阳王,她根本弹压不住广平侯濮阳侯!
……
第六百零九章 急信
这一边,出了文华殿的广平侯,阴着一张脸,狠狠瞪了陆临一眼。
陆临半点不惧,甚至挽了挽袖子,闲闲来了一句:“嫌打的不过瘾,可以另换个地方。”
濮阳侯立刻道:“我们赵府离得最近,骑马两炷香就到。”
广平侯被气乐了,呸了一口:“你当我是耍猴戏的啊!我还要回军营,哪有这个闲功夫理你们!”
说完,加快步伐,先走了。
濮阳侯松口气,笑着凑到陆临身边:“你和太子妃不愧是亲父女,这爱动手的习惯都一样,一言不合就揍人。”
陆临淡淡瞥了濮阳侯一眼。
濮阳侯立刻改口:“我刚才就是随口说笑,荥阳王千万别当真。太子妃娘娘贤良之名,人尽皆知。”
陆临这才扬了扬嘴角:“濮阳侯这份赞誉,倒也不算过分。”
濮阳侯:“……”
反正,不能说太子妃半个字不好就是了。
见过护短的,没见过这么护短的。
濮阳侯心里默默腹诽,口中打了几句哈哈,很快离去。
陆临策马离宫,三个多时辰后到了军营。
回到军营后,陆临立刻提笔,一挥而就写了一封信。然后招来亲兵,低声叮嘱:“立刻送去江南,一定要在最短最快的时间里亲自送到太子妃手中。”
亲兵沉声领命,将信塞入怀中。当即带了干粮和冷水,快马出了军营。
……
五日后。
江南总督府。
李景勉强能下榻,正在陆明玉的搀扶下慢慢走着。
才走了一小圈,李景额上已经微微冒了汗。
陆明玉轻声道:“你身体还没大好,累了就歇会儿。待会儿再走。”
李景也没逞强,笑着应了,在陆明玉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喝了半杯热茶,才缓过了一口气:“我这回失血过多,大伤元气。等江南事了,回京之后得好生将养个一年半载。没有大事,不会再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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