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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
    知春还是羞涩的,她低声央求,想推开岑慕彬伏在胸前的脑袋,但没用,他根本不受控制,反而更执着地吸吮她,知春全身都泛起酥麻,她快站不住了。
    岑慕彬的双手移到她臀部,猛然将她抬起,分开她双腿,知春便像藤条一样缠在他腰间,现在她比岑慕彬高了,他需要抬头才能与知春对视。
    知春脸上泛起亢奋的红潮。
    很快,他刺了进来,同时仰头,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连同他们的身体。
    他们剧烈交合,但彼此不吭一声,只有刻意压抑的喘息在耳边回旋。
    知春仰起脸,无可避免地看到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她像一只被钉在墙上的蝴蝶,手指插入岑慕彬浓密的头发,承受他一次强过一次的冲撞。
    起初,她不敢多看,但过不了几分钟就习惯了正视自己,而且颇为奇怪的,是以一种较为客观的视角。
    她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扇门正在被打开,过去紧缩在壳中的自己被悄悄释放了出来,变化如此明显,仿佛她已成为另外一个自己。
    过后,当两人靠在各自的床上时,知春半开玩笑地问岑慕彬:“你是不是经常这样?”
    “什么?”“瞄准一个对象,然后把她发展为地下情人。对女人来说,接受你并不很难。”
    岑慕彬正靠在床头喝酒店供应的廉价茶包。
    “我不是饥不择食的人——除了你,没别人。”
    知春不信:“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讲吧?”
    “随你怎么说。”
    知春不甘心:“那你怎么解释你的……你的那些花样?”
    岑慕彬笑:“看片看来的,再加一点自由发挥——男人不都好这一口么?”
    知春蓦然想起荣钧抽屉里的东西,一时分神,便不吭声了。
    岑慕彬以为她还是不信,又说:“从小老师就夸我天资聪颖,能举一反三。读高中时,我父亲希望我出国,但母亲说我天生是学医的料,浪费了可惜,结果我选了后者。”
    “你是独生子吧?”
    “嗯。”
    “那你父母,他们都在福州?”
    “不,都过世了……我大二那年,他们到学校来看我,路上车祸……两人一起走了。”知春恻然,伸出手臂,隔着走道,握住岑慕彬的手。他神色平静,那毕竟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很晚了,但两人均睡意皆无。
    “知春。”
    “嗯?”
    岑慕彬扫了她一眼,低声问:“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荣钧?”
    知春摇头。
    “一次都没有?”
    “真没有。”知春闭上眼睛,“我不是女权主义者,但也不觉得女人非得从一而终,不然也不会……不想离开,还是因为跟他的感情还在。我无法想象和他形同陌路的情形。”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阵。
    岑慕彬把茶水喝光了,才皱眉说:“这茶包真难喝,满嘴涩味。”
    “那就喝白开水吧。”
    知春起身帮他倒水,岑慕彬始终盯着她看。等她忙完回来,他又问:“你想过以后的日子么?”
    “以后?”知春双手枕在后脑勺上,仰望天花板,“以后不还是这么一天天过么?过一天算一天。有段时间我也幻想过,说不定哪天醒过来,这个世界又变得和从前一样秩序井然了,我和荣钧还有我们女儿,依旧像过去那样开开心心过着小日子。”
    她转头望向岑慕彬,眼里闪过自虐似的顽皮:“可我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和昨天没什么两样。没有奇迹,没有奇迹!”
    岑慕彬忽然抓起电视遥控器,调到音乐频道,他从床上蹦起来,拉住知春的手将她拽起。
    “来!我们跳舞!”
    知春愕然:“可我不会!”
    “我教你。”他果然很耐心地教知春,舞步也简单,知春很快就跟上了节奏,跳得得心应手,她不免得意起来:“我一直坚信自己有音乐天赋,我们家这么多人里就我一个五音全的。”
    “你跳得很好,以前真没跳过?”
    知春歪头想了想:“也不是,大学里跳过一两次吧。”
    回忆往事,她忍不住笑:“有个男生请我跳,我不记得他名字了,我很紧张,老怕自己出错,手搭在他肩上越来越用劲,跳到一半时,把那男生的夹克衫给扒下来了。”岑慕彬也笑。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去跳舞了。”
    两人在狭窄的房间空地上旋转,时不时就会碰上家具,知春觉得很欢乐,感觉自己像一台智能吸尘器。
    “你呢?”她问岑慕彬,“你一定经常跳舞吧?而且肯定很受欢迎!”
    “没有。我在学校时有点孤僻,不喜欢热闹场合。”他停顿一下,才说,“会跳舞还是结婚后太太教的。”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想过有一天,会和别人的妻子在一起吗?”“没有。”
    “我也是。”知春的情绪缓缓滑入低落。
    “别多想。”岑慕彬低头,在她耳边呢喃,“别多想。”
    音乐慢下来时,岑慕彬又教了知春另一种舞步,时近午夜,她有些倦了,靠在岑慕彬肩头,两只脚也踏在岑慕彬的脚背上,完全不动脑筋地跟着他走。
    “如果我先遇见你,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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