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看着姜岚的车在视野消失后,她没有去路边拦车,而是返身回了医院。
35-羞辱十一点半,岑慕彬的门诊应该结束了,知春知道他一向守时。
她依然选择走靠角落的安全楼梯,到了三楼,又径直往最东端的办公室走。这里安静如昔,像一块永远不会被打扰的净土。
走到岑慕彬的办公室门口,知春抬手敲了敲门,不出所料,里面没动静,她又转动门把手,推不开,这回他上了锁。
看来只能等了。
她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楼下种了成排香樟,枝叶茂盛,亭亭如盖,知春对着满目苍翠出神。
舒爽的绿意缓解了她紧绷绷的神经,周遭的宁静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茫。也许她不该来,向岑慕彬兴师问罪有什么意义呢?况且她也没刚才那么恼怒了。
她冷静下来,决定放弃,转过身,准备走了——就在对面的走道口,岑慕彬孤独的身影正缓缓往这边走来。看见知春的刹那,岑慕彬的脚步短暂停顿了一下,之后忽然加快。
“你来找我?”尽管他语气镇定,仍难掩一丝惊喜。
知春点点头,脸上却毫无笑容。
岑慕彬开了门,请她进去。
“我以为你走了——你在这等了多久?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没多久。”
岑慕彬随手将文件夹撂在玻璃几上,扭头问知春:“想喝什么?”
“不用麻烦,我很快就得回公司。”知春一踏进门就有点后悔,“我,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才来就走?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知春想了想,还是觉得无聊,摇头说:“算了。”
但岑慕彬不放她走:“你什么意思,心里有话不敢说?”
知春默不作声。
岑慕彬走到她跟前,审视地盯着她:“是不是……小丁的误会让你不高兴了?”
知春倏然抬眸,原来他心里清清楚楚,消失的愠怒陡然间又被勾起。
“那你刚才为什么装糊涂,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
岑慕彬伸手捏住她下巴,轻轻摇了摇,笑:“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知春蹙眉躲开:“你存心的吧,就想看我不痛快对不对?”
岑慕彬的脸色也阴冷下来:“你为这点小事跟我翻脸难道我就痛快了?”他嘴角泛起惯有的嘲讽,“不必再对我强调你对你先生的爱有多深,我当然知道。”
他凑近知春耳边,轻声细语:“你果然用心良苦,为了让丈夫恢复功能,不惜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来伺候他。”
知春没料到他出言如此恶毒,一时惊怒,手足发凉:“你,你真龌龊!”
岑慕彬直起腰,微笑着俯视她:“我当然没你纯洁。”
这都是她自找的。知春终于尝到自取其辱的滋味。她推开岑慕彬,转身就走,快要摸到门把手时,被岑慕彬一把拽住。
他将知春拖回来,紧紧挤在墙上,知春左右挣扎却动弹不得。
岑慕彬终于认真了些,愠声质问:“你十五号那周出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原来这才是问题所在。
知春却觉得悚然:“你怎么知道我那周出差?”
“上次在酒店,我看过你整年的差旅行程表,我记性好,全背下来了。”
知春一阵胆寒:“你……你真卑鄙!”
岑慕彬依然面带微笑,但极冷:“你也没多高尚。我一直想问你,你就究竟拿我当什么?想见就见,不想见就当我不存在!”
知春咬牙:“好!既然我们彼此都不满意,那以后别再见面了!”
岑慕彬的笑容顿时收敛得一干二净:“你认真的?”
知春不看他,但口气强硬:“本来就是不对的,什么时候结束都一样。”
怒气在岑慕彬眸中成倍堆积,知春挣扎着想从他的控制中解脱出来,但他反而更用力地挤压她。他伸手,指尖从知春脸庞缓缓下移,经过脖子,没有任何征兆,忽然滑向胸前,他毫无顾忌地把手探入知春衣领,用力握住她的乳房。知春大惊失色,一边躲闪一边低声斥责:“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岑慕彬依然牢牢握着她,力气之大,让知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这个人既没廉耻心又没道德感,在哪儿都无所谓。”
说着,他低头,嗜血般侵占她。
知春拼命抗拒,如同对待仇敌,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一丝甜蜜情意。她抵抗得如此坚决,但依然不是岑慕彬对手,在宛如围猎的游戏中,只要他愿意,便可以是最冷酷无情的猎者。
知春一败涂地,几乎被他撕碎,眼泪终于还是给逼了出来。
她隐忍的呜咽声中含着屈辱与痛楚,还有深深的悔恨,岑慕彬都听出来了。他似乎清醒了些,缓缓顿住手,过了片刻,又颓然松开知春。
岑慕彬怔怔地凝视啜泣不已的知春,半晌,手指移到她脸颊上,轻轻拭掉湿漉漉的泪水。
“别哭。”他嗓音沙哑,“你为什么这么爱哭?”
出了医院,知春仍然魂游物外,恍惚中,时光倒流,她好像又回到了荣钧住院的那段日子。
这错觉让她忘记去拦出租车,而是走向医院右边的公交站台,以前她总是在那里乘车回家。她走得有点慢,身上的几个部位还残留着岑慕彬施加给她的疼痛,提醒她刚才所受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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