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从石膏像里拿出自己一套自己的上衣。
“没来得及。”
楚重阳愣了愣。
来的路上被袭击的?
谁跟陈深这么大仇,都追杀到这荒郊野岭了?
陈深套上衣服,像是知道*楚重阳在想什么。
“放心,这里是安全的。”
“没想这个。”
楚重阳听见陈深穿上衣服的动静,转过身。
对她来说,没有林眉的地方都挺安全。
“按照你话的意思,你是快来这儿的路上要给我发消息,不是...”
楚重阳皱眉。
“你都快进门儿了才给我发消息,这跟没提醒有什么区别吗?”
陈深没回答,坐回沙发。
楚重阳的嘴动了动,看到陈深更苍白的唇色后,再问了句。
“不去医院?”
“不去。”
陈深闭上眼睛。
沉默了会儿,陈深再次开口。
“叫车了,过会儿才到。”
楚重阳坐到陈深对面的高脚凳上。
“没人赶你走。”
架子上挂着的衣服几乎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楚重阳看得心里不是味道。
虽然她之前说是想要划破陈深的脖子,但真看到这人受伤了,却怎么想都不舒服。
就像看中的画纸被人抢先画上了色彩。
啧。
到底是哪儿来的程咬金,竟然敢惹陈首富家的公子。
陈深闭眼睛闭了多久,楚重阳就皱着眉看了他多久,像是在研究自己的画布。
以至于陈深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压根没来得及收回视线。
视线落入陈深冰冷的眼里,被抓个正着。
“那什么...”
楚重阳移开视线。
“你的司机怎么还没到...”
话没说完,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啪”。
楚重阳和陈深同时转过头——
一张偌大的被子像是展开的飞饼一样从半空中划落,蹭着树直接砸在地上。
楚重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风猛得一吹,各式各样被子、床单和衣服就跟天女散花一样从阳台往下飞。
一个一个掉在地上。
靠。
楚重阳站直身。
陈深转过头看她。
“你晒的?”
“不然呢,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楚重阳立马往院子里走。
“你这阳台的架子从哪儿买的,怎么连个衣服都勾不住?”
院子里到处都是衣服,床单挂在树上,还有几件衣服直接飘进了游泳池里。
楚重阳先把地上的衣服给捡起来,扔到回廊上的编制竹篓里。
陈深走进院子,帮着把树上挂的给摘下来。
楚重阳看得眼皮子直跳。
“你一病号,回去好好坐着。”
什么时候她跟陈深熟到这种地步了。
都能帮对方收拾衣服了。
楚重阳想着觉得神奇,她快步走到游泳池旁,捡了个树枝开始捞掉进水里的衣服。
衣服布料不重,但是进水之后明显沉了好几倍。
楚重阳胳膊都捞酸了,还有一件儿在游泳池里飘着,越飘越往中心。
楚重阳调整姿势跃跃欲试。
其实她趴在地上伸长胳膊是可以够到,但现在不是她一个人,旁边还搁着个陈深。
她要脸。
调整出一个还能看的姿势,楚重阳左手撑着游泳池边,右手往前,树杈卷起T恤的边缘。
T恤一动,却是往远处飘。
手跟着往外够,身体失去重心,左手一滑,身体跟着往下——
楚重阳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还不如刚刚直接趴下去得了。
就在脑袋拍进泳池的前一瞬间,楚重阳感觉到背后几声脚步。
“啪”得一声,陈深拎起她的后脖子,直接把她给拽回来。
被拉上去之前,楚重阳的脸有一半进了水,整个人都是懵的。
以至于过了好几分钟后她才意识到陈深还拎着她的后脖子。
不仅仅拎着,还是脖子。
像狗一样拎着她的逆鳞部位。
楚重阳张了张嘴,又不能骂,又不想道谢,只能皱起眉。
“放手。”
陈深撤回手,默不作声地弯下腰。
伸长手就把游泳池的衣服给捞回来了。
胳膊还没伸直的那种。
啧。
楚重阳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后脖子。
脖子上留着刚刚陈深手心的温热。
这人的手心竟然是热的。
楚重阳一直觉得这一点很神奇,也许正因为如此,她刚刚才没觉得自己的脖子被触碰而发作。
因为是温热的,和记忆里的冰凉截然相反。
楚重阳站起身,拎起竹篓的两条边儿往上走。
“你跟我上楼。”
楚重阳转头朝陈深说。
“看看三楼阳台的架子到底哪儿不行,过几天给我换一个。”
上楼后,楚重阳把衣服重新塞进洗衣机。
合着她今天忙了个寂寞。
洗衣服晒衣服又要一个轮回。
“阳台的衣架也没塌,怎么就挂不住衣服。”
楚重阳说着走近阳台边缘架着的可拆卸衣架。
“也就长得好看,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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