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肯定是会帮着对付纪家的,趁这个绝佳的机会,给?予纪家沉重的一击。
闹剧总算是落了幕,纪党垂头丧气出了殿门,簇拥着纪怀枝,面面相觑,最终推出了一个人。
“纪三公子,纪首辅情况如何,还是不清醒吗?”
“多谢诸位关心?,家父还在卧床,近日恐不能醒来。”
纪怀枝扫了一眼围着他的众人,和他们眼神里希冀的光芒,像是溺水者在等待一根救命稻草。随后?,在他说出答案后?,光熄灭了。
“三公子保重,我等先回府了。”
纵使纪怀枝才名在外,旁边的众人也?不信他能有什么办法解此困局。偏偏他们早与纪家绑在了一起,不是轻易就能脱离出来。
“近日夜里寒意深重,也?请诸位大人注意,若有难处尽可来纪府一叙。”
已有人听出了弦外之音,眼里重新有了光,脸上也?恢复了镇定,拱手告别后?各自分离。
纪怀枝独自朝着朝晖门走去,没有人与他同行,。
直到身影消失在殿门口,顾仪收回了张望的视线。
处处都透露着异样,顺利得令人不敢置信,还掺了些?浑水摸鱼的人。
纪家行事谨慎,纵有些?尾大不掉,也?不至于?落了这么多错处在旁人手上。陈首辅虽暂时因陈谨听从顾仪调配,陈党势力?庞大,总有些?得意忘形的,想多捞些?好处。
剩余的,也?不只是来搅局的,还是……
顾仪神色稍凝重了些?,准备回长乐殿歇息片刻后?,再?调查清楚。
“殿下,请留步。”
她回头,岑观言迎着午后?的暖光,立在殿门口。
所有朝臣都离开?了,太和殿里静悄悄的,只有午后?的光无?言地探入窗口。
第42章 变故
“岑卿有何事?”
顾仪走?近了几步, 等他开口。
“殿下近来还是保重身体,秋日天凉。”
“改兵制之事臣有些头绪,明日会与兵部尚书商议的, 殿下莫要太过操劳了。”
岑观言踟蹰着,说了些公事, 很快转身出?了殿门。
顾仪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岑卿没有旁的话了?”
“殿下注意纪……”
低低的男声顺着光的方向传来,他这次没有回头,走?得有些匆忙。
话也?只说了半截, 又被收了回去, 只余一个背影。
岑观言有些看不清自己,他是否将?情感的偏向掺进了理智中, 对纪怀枝, 乃至纪家产生了偏见, 他的结论是否错误, 会误导殿下的判断。
于是他收回了说到一半的话, 落荒而逃。
顾仪从太和殿里出?来时, 前头的幼帝还未离开,靠在大柱旁, 见她出?来小跑到她腿边。
“阿姊, 课业有些不懂之处,能教我?吗?”
顾伦的眼里带着祈求,没和之前一样拉住顾仪的衣角,只是仰头看着她。
“陛下, 司空还在紫宸宫等您。”
顾仪绕过了面前的幼儿, 行了个礼便?径直回了板乐殿。
近几日再没有大事发生,平静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刑部忙着整理众人?报上来关于纪家的案子, 门梁上的狴犴雕像都腾不出?人?手清洗,落了厚厚一层灰。
岑观言也?有些诧异,何咏虽不至于和颜悦色,也?算得上互不理睬两两相安。没有故意架空,也?没有在处理的事务中下绊子。
他在兵部待了近一个月,总算是摸清了如今大宁的情况。兵力有,但质极差,大多是直接从民间征来的,平日里操练也?不多,甚至有许多人?都没真正见过血。
其余的战马、甲胄、武器之类的,太久没有动用。他特地去仓廪查看,才发现已有不少?锈迹斑斑。
今日又是休沐日,朝会又在下午,岑观言早早起来处理卷宗,整理兵部近几年的收支。
忽而,外?头房屋主人?喊他,说有客来访。
岑观言出?了房门,只看见纪怀枝坐在主室内的板凳上。
租赁的房屋并?不算大,里头的器物也?简陋,板凳也?是粗糙的木制,桌上放着待客用的粗茶。
纪怀枝并?没有被怠慢的不快,见他出?来后迎了上去,喊了一声“观言贤弟”。
岑观言看见来人?,不痛快的情绪油然而生,无端的郁结和烦躁被他压了下去,上前寒暄了几句。
片刻后,两人?到了街道上的一家酒楼里。
纪怀枝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观言贤弟喝点什么?”
“纪公子,岑某不饮酒,您有何事便?直说吧。”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岑观言不愿与他多说些什么,偏偏来人?带着奇异的笑容,摆出?一副有隐秘之事,且与你有关的模样,话里分明透露出?,还可能与殿下有关。
“贤弟何必如此心?急,酒能浇愁,也?能舒心?,是个好?东西,饮上一两杯不妨事的。”
纪怀枝淡然地坐着,招呼着上了一壶丹笈春色,亲手斟了两杯,推了一杯过去。
丹笈是京城郊外?的山名,丹笈春色是山里采的野柑橘酿成的果酒,清香可爱,似春色入眼,遍地花开,因此得名。
岑观言没接。
“贤弟若是不愿,愚兄也?不勉强,只是该与你说的这事有些板,我?该捋一捋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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