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的厄琉斯自然不知道还有过这茬。
她缓步走到中央处,一举一动风情万种,一颦一笑如仙似魔,宛若罂粟,明知是上瘾的毒物仍无法自持的被之迷惑沉沦其中,又好似裹着剧毒的蜜糖,明明该远离,却贪恋那一点甜蜜,至死也要吞入口中去品尝回味,哪怕在毒,也一丝不剩的嚼碎入腹。
女人黑发雪肤,眉眼靡丽艳稠。
并不为有着大魔王名头的单唯质问声所吓,她笑着直视着那个男人,红唇轻阖:“单导好,我来试镜。”
男人手指又敲了两下桌面,沉沉的看着人:“我说过凤舒已经定下来了。”不是你。
凤舒就是女二。
厄琉斯眼一挑“谁说我要试镜女二?”
“哦?”单唯往后一靠,双腿交叠“那么,你准备试镜谁?”
“封无妄。”
靡艳华丽的声线,轻吐三个字,像是含在喉间,含着挑逗的甜蜜。
她的话惊的在场的人险些坐不住,任谁也没想到,她来就来了,试镜的竟是封无妄。
封无妄是谁?
那可是剑指江湖的最大反派,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何况..他是男人。
而薄妩,是个女人。还是个恃美行凶,前凸后翘的花瓶。
这玩笑开的未免也太大了。风萧萧兮心里道。
赵晗眼中划过趣味,饶有兴致的看着薄妩,不知道她是真的胸大无脑还是蠢,单唯可不会惯着她。
而且他也不认为她能演出风无妄,就算她不是女人,也没那个演技。
他几乎都能想到大魔王又要喷毒汁,眼疾手快的挪了挪椅子,远离了大魔王一些,免得一会受到波及。
出乎意料的是单唯并未骂人,也没把人赶出去,而是眼带奇异色彩的打量着厄琉斯,厄琉斯半点不怂,姿态甚是放松的任由他看,甚至没半点勉强强撑。
半晌,男人忽地拿起桌上的一张纸,亲自走了下来递给她:“你来试试这场,封无妄身份败露的戏。”
顿了顿又道“你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
厄琉斯也不多话,该撩的时候撩,该干正事的时候干正事,不过她在接过那张写了台词的纸张时,指尖微屈,挠了挠男人干燥的手心。
单唯动作一顿,凤眸撇过无一处不美的罂粟毒美人,沉着脸,瞧着无动于衷。
女人没被吓住,还无辜的眨了眨眼,作出专心看接下来要试镜片段的敬业模样。
单唯反身回到座位,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三分钟,厄琉斯放下纸张“我准备好了。”
而后她秒变脸,面色突地一变,骤然冷了下来,风情万种尽数消失,周身布着难以言喻的森冷寒意,宛若地狱修罗,那犹如实质的血腥杀气扑面而来。
冰冷淬毒的眼直视前方,眼底是刻骨的仇恨还有不屑的嘲弄,猩红如血的唇斜斜挑起,一手捂胸,闷咳了两声,另一手虚握着,像是手中有一把看不见的剑。
她用手背蹭了蹭唇,擦干净唇角溢出的血。
“何为正?何为邪?”横剑一扫,剑尖直指,讥笑:“所谓的名门正道,不过是群野兽给自己披了一层好看的皮罢了,那张正义凛然的皮囊下,藏污纳垢,腐烂生蛆。”
脱口而出的竟是低沉暗哑的男音,一瞬间就让人忘了她的女儿身,忘了她是薄妩,被带入进那个纷争阴谋不断的武林之中。
他剑尖一挑一刺,挑飞了攻上来的人的剑,一剑穿胸,猛的拔出,鲜血喷涌在他一声,犹如恶鬼,他舔了舔唇,漫不经心的向前渡了一步。
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那些刚刚还满脸愤愤大呼着讨伐他的正道纷纷惊骇的后退。
这时单唯忽地开口“封无妄,你作恶多端,数次挑起武林纷争,几次灭人满门,栽赃嫁祸,手染鲜血无数,竟还不知错吗?”
他在配戏,给薄妩或者说是给封无妄配戏,所说台词是剧情男主与反派对峙的一幕。
厄琉斯神情不变,似沉浸在戏中。
听到这话笑了,先是低低的而后越来越大声,甚至笑弯了腰,随后他伸手拭了拭眼尾笑出的泪,满面讥讽“错?”
他朗声,声音沙哑狂妄“我何错之有?错的是你,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人!”
“二十年前,海城无云山庄一夜之间满门尽灭,上到山庄的庄主,下到一猫一狗,三百七十八口人,就连刚出生襁褓的婴儿无一幸免,在座的各位想来是早已忘了这陈年旧案。”
他笑着,那笑容让人不觉打着冷颤,他又理了理被血浸透的衣摆,温文尔雅“在下卞妄,无云山庄少庄主。”
“血债需要血来偿。”他的气势登时竟又往上升了升,眉眼无情,步步紧逼上前“我既已来,尔等还不自刎祭天。”
那血煞之气刀削刺骨,让人腿软,恨不得听从了他的话,真的自刎。
“我的表演完毕。”
厄琉斯转瞬又变回了那个妖妖媚媚,风情万种,仙魔一体的的罂粟。
“这就是封无妄!就是剑指江湖里那个身负血海深仇搅风搅雨的封无妄!”
单唯还没说什么,风萧萧兮激动的脸都红了,连连拍桌子,痴痴的喃喃自语“我写这本书的时候,脑子里的封无妄就是这样的,不不不,你比封无妄还封无妄,你把他演活了,在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演出真正的封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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