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本不想让永玥跟着他过去,但见永玥主动要求了,且想起皇后平日里对永玥也非常喜爱,或许见了他心情也能好一些,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但还忍不住嘱咐道:“那你可记住,去了皇后那千万要听话,不可淘气,不可乱说话,不然我就把你赶回来。”
“好啦额娘放心吧。”永玥抓着舒妃的衣角乖巧道,“儿子知道轻重,不会胡闹的。”
永玥最让舒妃省心的一点就是,他平日里虽然爱玩爱闹,但在关键时刻却不会给人添乱,舒妃得了他的保证心里放下了心,弯身牵起他的小手,带着他前往皇后居住的长春仙馆。
皇后为人宽容和善,在后宫中很有威望,许多嫔妃对她都非常爱戴,故而一听说皇后身体不适,长春仙馆里便陆续来了许多人,一时竟空前地热闹。但又因为担心吵到皇后休息,故而前来探望的人都只是安静着不出声,有些地位低微的,便只好放下送来的东西便走。
永玥跟着舒妃来到长春仙馆时,正赶上令妃也前来探望。令妃今日没有带着她的猫,身边也只跟了两名宫女,她面上的忧色遮也遮不住,隔着老远便朝着长春仙馆里眺望,竟没发现舒妃一行人。
直到他们走近了,看见舒妃和永玥,她这才带起了笑意,问道:“舒妃和十阿哥也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的?”
舒妃:“是啊,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这不心里担忧,便过来了。”
令妃早先时候是皇后宫里的人,与皇后私交甚好,此番听闻皇后不适后,最寝食难安的人当属她了。
她叹口气,担忧道:“皇后娘娘自生了太子后身体便一直不好,太医开了许多方子日夜调理着,可也不见好转,前几年又患上的头痛的毛病,这可如何是好。”
“不必担忧,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想必日后定能好转的。”舒妃安慰道,“此次太医也说并无大碍,只是旧病复发,喝几副药便好了,你我与其在此忧心,不如一同进去瞧瞧,也好知个底。”
令妃道也是,她们在这干站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如进去看看。两人一同进了长春仙馆,就见皇后此时正闭目躺在床榻上,而乾隆正坐在一旁看着她。
“你们来了。”乾隆看见她们二人,视线并未过多停留,转回了皇后身上。
“皇上,皇后娘娘这病……”令妃担心皇后,想问个清楚,但她面对的是乾隆,不能向面对太医那样刨根问底,只能欲言又止道。
“李睦说皇后无碍。”乾隆的视线落在皇后近乎失去血色的嘴唇上,沉声道,“他已经下去开药了,等下就能回来,喝下药,应当就没事了。”
令妃闻言心放下了些,她远远看着皇后,见她双目紧闭眉心微微皱起,似是梦见了什么并不好的事情,刚放下的心又跟着揪了起来。
好在没过多久,那名叫李睦的太医便带着煎好的药回来了。
“皇上,请让皇后娘娘喝下此药。”
乾隆看了眼药碗,示意他把药交给身边的宫女,李睦依言照做,就见宫女端起药碗,轻轻将皇后唤醒。
“娘娘,该喝药了。”
皇后睁眼时眼里还遍布着血丝,她似乎比永玥昨晚见到时更疲惫了,整个人眼底还带着青黑,大概夜里也没能睡好。她坐起身看见屋子里围了一大圈的人,勉强提起一丝笑容道:“怎么都来了?本宫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若是无事就都回去吧。”
令妃担忧皇后的身体,劝道:“娘娘还是先把药喝了吧,您喝了药,也好叫我们放宽心。”
乾隆也点头道:“你先喝药,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后宫事务朕已经交给嘉贵妃打理,这段时间你便好好休息吧。”
皇后闻言垂眸:“那臣妾就多谢皇上,也多谢各位妹妹了。”
宫女把药端到皇后手边,她接过,喝了几口,可刚喝到一半,忽然开始扶着床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整个人浑身冷汗直冒,甚至连抓着被褥的手都在轻轻颤抖,而反观她掩着口鼻的指缝中,竟隐隐可见血丝。
“这是怎么回事!”乾隆见状勃然大怒,问李睦:“你怎么开的药?皇后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咳血?若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朕砍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
李睦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资历不深,刚刚获得为皇后看病的资格,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登时跪在地上,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臣、臣也不知,请皇上先、先许臣再为皇后娘娘诊一次脉!”
“没用的东西。”乾隆一脚将他踹开,朝外面大声喊:“叫刘梁过来!”
这场变故被惊吓到的不仅是乾隆和李睦,还有在场的所有人,皇后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赶忙开口道:“皇上,臣妾无事,只是……咳咳,只是有些头痛罢了,都是老毛病,只要臣妾再躺一会便没事了。”
乾隆走过去扶着皇后躺下,温声道:“都怪太医院那群庸医没用,你别怕,朕已经叫人去喊刘梁了,有他在定会让你身体好转。”
正说话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背着一个药箱慌忙走进门,见了乾隆就要行礼。
“免了免了。”乾隆不耐地摆摆手,“刘梁,你快来给皇后瞧瞧她这是怎么了?还有那药。”
他一指桌子上那还剩下半碗的药汤,“给朕好好瞧瞧那药里可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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