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家三兄妹各自都有一间屋子,沈庆婚后因为未圆房,刚开始与宋雁茸一间屋子,左右他也不常在家,便在窗下搭了个小榻供他每次休假在家中歇息,可没几日,便受不了宋雁茸的性子,搬走了小榻便和弟弟沈元凑合住了。
也因这事,沈家人看宋雁茸很是不爽,他们沈家可就等着沈庆出人头地呢,宋雁茸倒好,过门没几天,沈庆就和沈元挤在一处了。
宋雁茸正想怎么扶着墙,挪步去那处篱笆,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沈念不满的声音:“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大夫可没说你可以走动了。”
宋雁茸转头,看见沈元也正看着她,看样子,这二人刚才应该是在煮饭,沈家兄弟两都很照顾沈念这个妹妹,沈念做饭的时候,但凡二人在家,都会帮着去灶台下烧火。
宋雁茸对二人道:“躺太久了,我想出来透透气,大夫上次也说让我活动下。”
“那你……”沈念话未说完,被一旁的沈元扯了扯袖子,沈元冲宋雁茸道:“嫂嫂就在院中走走吧,别走远了,毕竟伤筋动骨的,我去给给嫂嫂挑个称手的柴禾当拐杖。”
说完也不顾沈念猛扯衣衫表达不满,转身往一旁的柴火垛翻找去了。
沈元很快挑了根称手的,捡了一旁的柴刀,三下五除二的削去毛刺,走过来递给宋雁茸,“嫂嫂先凑合着用,明天我去打柴的时候再给嫂嫂砍根好的。”
沈念在后面很不爽的翻了个白眼。
听到宋雁茸的“谢谢。”兄妹两似乎都有些不习惯。
沈元还好,挠挠后脑就又退到厨房那边去劈柴了,沈念回身去厨房断了碗药出来,见宋雁茸真拿那根柴当拐杖,一瘸一瘸往外走去,一时间有些怒从中来,“喂!你干嘛呢,在门口透气就行了,往哪里走呢。”
说着几步走到宋雁茸跟前,把药碗塞给她:“快把药喝了。”
宋雁茸接过药碗,正要道谢,就听沈念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腿都瘸了,难不成还想出去见谁?”
宋雁茸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沈念道:“你也知道,我腿瘸了,能走到哪里去?以前是我不懂事,故意说话气你,以后我会改正的。”
沈念一副见鬼的模样盯着宋雁茸,“你刚才说什么?”
宋雁茸也不恼,耐着性子道:“我说,我以后会改的”
“不是,不是,是前面那句,你说你之前那话是气我的?你不是喜欢梁灿?”
宋雁茸点头。
“你可不许骗我!”
“不骗你。”
沈念转念又想到:“那你上次去学堂,包袱里那件新衣服是?”
“自然是做给你大哥的。”宋雁茸这几天早就想过了,不管怎么样,得先把沈念这关给过了,不然早晚出大事。小姑娘虽然每次都没给她好脸,但到底是原主有错在先。
原书中对沈念没多少描写,但这几天相处下来,宋雁茸觉得沈念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若是换了别人,这么讨厌原主,还知道原主变心的事情,这些天也不会伺候得如此周到,每顿药和饭菜都会准时送来。
沈念听完,想了想,道:“可我偷偷看了那包袱里的衣服,我大哥穿,似乎有点大了。”
“我特意做大了点,冬衣嘛,里面能多罩件,穿着暖和。”
见宋雁茸应对自如,沈念似乎有些相信了,嘟了嘟嘴,道:“你不早说,我怕家里人发现,还将那衣裳藏了起来。”
“那我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了。”宋雁茸笑道。
沈念有些恼羞,“我才不是为你考虑。”
沈念自己都没发现,说话间,她已经接过了宋雁茸手里的空碗,并扶着她走到了篱笆下。
宋雁茸看着院子中巴掌大的菜地,一时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身后传来老母鸡的“咯咯”声,突然想到什么,“咱们家为什么不多养点鸡或者养头猪?”沈家人都挺勤快的,买猪仔的银钱凑凑也能拿出来,这时代,猪都是吃草的,沈元经常去山里挖草药,顺便打点猪草也不费事。
“说得轻巧,养猪得有猪圈,就咱家这点地方,猪圈搭哪里?万一养死了,银子就打水漂了,再说了,我娘说了,养猪太臭了,影响我大哥读书就得不偿失了。”沈念说完后,突然愣住,宋雁茸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她们家了?随后警惕道:“你想干嘛?”
宋雁茸却已经被篱笆上的木耳吸引了目光,沈家土地不多,原主嫁过来沈家没多久,宋父病重,原主回去伺候了月余,宋父就撒手人寰,因宋家就宋雁茸一个女儿,宋家为数不多的田产自然也都是宋雁茸的了。沈家离宋家有些距离,也不方便打理,宋雁茸便将田产都变卖了,手里倒是攥了近五十两银子。
在这个时代,五十两银子可以说是巨款了,沈家因为有个读书的沈庆,开销算大的了,一年到头也就花费个六七两,其中还有大半是沈庆笔墨纸砚的开销。
宋雁茸攥着这些私房钱,从不肯贴补沈家,第一次动那笔银子居然还是为了给梁灿添冬衣。
宋雁茸没有回答沈念的话,倒是笑着问:“院子小了,就再买块地,将院子扩大些。”指着菜地外头那片土地问道:“回头让你二哥去里正那个问问,这块地多少银子。”
沈念听得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雁茸道:“你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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