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远远看去,那马车顶上也落了厚厚一层白雪,不过看马车架子,好像真的是燕公子的马车。可这大年初一的,又下这么大的雪,燕公子跑他们这里来干嘛?
“快烧壶热茶,再烧一炉火放去你二哥他们屋里,赶紧让你二哥和青山讲他们屋子收拾一番。”宋雁茸吩咐完沈念,自己就跑去屋里叫沈庆了。
“夫君!燕公子的马车好像朝这边过来了,你快出来看看。”
沈庆也很意外。
沈家这边紧张的准备着,马车上的人其实比沈家人更紧张。
正如宋雁茸所料,太子这些天正在燕家。
原本大过年的,太子在应该回了京城才对,可奈何,上回太子听说山中寻到一大片鸡腿菇,便亲自去看。
这消息被三皇子的人得知,便也派人跟了过去。
为了甩开三皇子的人,太子与随身带的几个手下兵分两路,最后却还是差点中了三皇子的埋伏。
太子当时恰好犯病,便让仅有的一个手下先引开对方。而那会儿太子却不甚晕倒在林中。
太子便直接留在外祖家过年了,正好守着这些鸡腿菇,皇帝听说太子找到许多药引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倒是没想到后来还能让牧老找到能种出鸡腿菇的人。
原本太子也没将这个自称会养蘑菇的人放在心上,谁知道是不是什么人在耍花招。
可牧老这几次去见那姑娘,似乎都收获颇丰,倒不像是骗子。
这才有了燕公子亲自上门一探虚实的那次。
太子也没想到,他的表兄这趟居然还有意外收获,这个沈家,倒是挺能给他惊喜的。
沈家有个读书很厉害的学子叫沈庆,还发现沈家有一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神医的儿子,高梓瑞!
当年就是高神医替太子治病,却遭人黑手,儿子丢了,高神医的妻子大受刺激,神志从此混沌。
高神医与妻子感情一向很好,为了妻子能养好身子,从此便退居深山,不让妻子接触旧人、事,以免再受刺激。
高神医隐居的地方,也正好在燕家那一带附近的山里,有燕家偷偷保护着。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太子都要来外租家,实则是找神医看病。
神医的儿子酷似其夫人,燕家也帮着寻找了多年,一直没找到,甚至有消息称,高神医的儿子死在了乱葬岗,可因为一直没找到尸体,这些年,不过是为了让神医别断了念想,才还留着点人手在找人,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高梓瑞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燕公子在初见青山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一听他的名字“青山”,这正是高梓瑞的贴身小厮名字,燕公子一下子便想到了高梓瑞。
于是便在离开时,特意查看了青山的手腕,因为高梓瑞的手腕处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
可青山的手腕处却并没有胎记,反而是好几处疤痕。
燕公子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还是很有可能,那胎记被去了,所以留了疤痕?
可观青山那样子,似乎对自己的手腕处没有放在心上,而且沈家人说,青山是他们家远方亲戚。
在神医来给太子诊脉的时候,燕公子提了一下这个事情,神医当即表示要亲自过来看一看。
于是便有了大年初一,冒着风雪前来的这一出。
当然,太子没有同来,本就是因大年三十晚上太子旧疾发作才请的神医。但也派了手下跟来了,若真是神医之子,务必要将人保护妥当。
马车行至沈家门口的时候,沈庆与宋雁茸已经等在了院门口,几个小的自然躲在厨房烤火,顺便烤点红薯、栗子吃着,又暖和又能闲聊。
只见燕公子下了马车之后,回身亲自从马车上扶下一位中年布衣男子。
宋雁茸瞧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燕公子的身份,在她们这一片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尊贵了,怎的还有能值得他亲自去扶。
原本还以为会是太子,虽然她也没想过为什么太子会过来,却见扶下一位一身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宋雁茸瞧着,那男子怕是身子不大好,手脚竟然还在哆嗦着。
“不知燕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沈庆率先上前。
燕公子连忙扶住沈庆,“沈学子客气了,是燕某失礼在先,大年初一的,招呼都没打就前来叨扰!”
“燕公子说的哪里话,燕公子此次过来想必是有了不得的要事吧?”沈庆开门见山道。
“确实有一要事!”
说话间,沈庆将二人一起迎到了沈元和青山住的那间屋子,“陋室简寒,委屈二位贵客了!”
“哪里的话……”
沈庆与燕公子寒暄,未曾注意到燕公子带来的那位中年男子,宋雁茸却看得清楚,那人似乎一进院子就像是在找什么似的,并且那眼神,瞧着挺奇怪的,像是一种患得患失的复杂。
宋雁茸进屋去给人倒热水,便听到燕公子介绍道:“这位是我家中一位故人,他的儿子丢了近六年,我们两家一直在寻找,也一直没找到,前几日,在沈兄家,见到沈兄家那位叫青山的远方亲戚,倒是与我这位故人的儿子有几分相似。这位故人便想亲自前来看看。”
说着介绍了一番身边那位中年男子,“这就是那位故人,你们唤他高先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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