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想拦住宋雁茸,手却被宋雁茸轻轻捏了捏,他一时只觉得浑身像触电一般,等再回神,宋雁茸已经走到了前面,只见她指着不远处蹲在墙角的乞丐朝陈鹏道:“你快将银两和身上的衣裳给他呀,你看看,他可比你需要衣裳,我这也是为了洛城少一个冻死或者饿死的人罢了,我能有什么别的用心?我又不是让你把银子和衣裳给我,对吧?”
那口吻和神情都像极了刚才的陈鹏。
陈鹏恼羞,“我凭什么听你的?”
宋雁茸理所当然道:“对呀,所以我夫君又是凭什么听你的?说白了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慷他人之慨谁不会?还真觉得自己多高尚了?我呸!”
“你误会了……”梁灿生怕事态恶化,赶紧上前几步,做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
宋雁茸却不吃他那套,“你什么你,没说你是吧?你还觉得自己多无辜?事情的起因不就是你想去青园又没帖子,现在看到我夫君准备带周远航进去,你就带人来拦路,试图逼退周远航,好抢了他的名额换你去。话里话外引导陈鹏这样没脑子的人来替你冲锋陷阵,现在还想来当和事佬?你也配?还不给我让开!再不让我就喊人了。”
梁灿何曾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如此羞辱?一时间脸色变幻莫测,身子却并没有动。
宋雁茸扯了嗓子朝青园方向喊了起来,“快来人哪,有人想抢我们的帖子!”
宋雁茸这一嗓子,又引来些围观的人,青园门口的小厮本就注意着这边不寻常的聚集,这会儿听见声音还真过来一个人。
众人见此,纷纷让路,原本来这门口是想着能不能发生点有利于自己科考的,若是惹来麻烦岂不是亏大了?
梁灿眼中有一丝阴狠一闪而逝,若不是宋雁茸看过原书,知道梁灿是男主,对他格外注意些,恐怕在场就没人发现了。
宋雁茸见此,紧紧盯着梁灿,生怕他会对沈庆不利。
已经有青园的小书童过来了,看着场中几人,直接朝宋雁茸问道:“请问夫人刚才喊我们可是有什么事情?”
到底是孟夫子手底下的人,瞧瞧,这说话水平。
梁灿立刻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道:“误会,我们是来赴诗会的。”
我们?宋雁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这会儿了,梁灿莫不是还不肯放弃?
“这位小哥,我家夫君收到的孟夫子的帖子,便与好友一同来赴会,可这几个人非逼着我夫君带他去青园,还说,如果不带他我夫君就是心胸狭窄,不能容人,我夫君是个老实人,物以类聚,朋友自然也是老实人,不会与人争吵,我气不过与他们理论,他们还……”宋雁茸说完,一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样子。
心里却是想着,不是要演戏吗?那咱们就看看谁演得更好。
宋雁茸说完,沈庆与周远航也很是配合。
只见沈庆走到宋雁茸身边,轻轻揽了下宋雁茸的肩膀,“夫人莫怕。”一副自己夫人被对方吓到了的护妻模样。
梁灿那那边的人都傻眼了,刚才宋雁茸多泼辣?他们才是被欺负的好吧?
周远航也一副委屈到不行,还强自坚强地安慰道:“嫂嫂莫与他们一般见识。”
那个书童瞪了陈鹏和梁灿一眼,“夫子的帖子发给谁也是你们可以指手画脚的?”说完朝沈庆和周远航客气道:“两位既然已经到了,那就去园子里候着吧,夫子一会儿就要来了。”
梁灿何曾被一个小书童如此羞辱?当下捏紧了拳头,而后偷偷摸向自己的手腕处。
沈庆礼貌颔首道:“我这就过去。”
说罢拍了拍宋雁茸的肩头,朝青园迈步而去。
突然一道细光从宋雁茸身边划过,朝沈庆飞去,宋雁茸吓得灵魂出窍,却只听到细微的破空声响起,扭身就看到白叔正站在她身后,面色严肃地冲她微微点头。
顺着白叔的视线,宋雁茸看到地上掉落一枚泛着绿光的细针。
宋雁茸也不知道白叔是怎么做到的,刚才站在这里的明明是沈庆,可这会儿沈庆却毫无所觉地与周远航一同朝青园行去。
宋雁茸怕影响沈庆发挥,没有叫住沈庆,眼见着青园的小书童也转身离开,宋雁茸余光瞥见沈庆与周远航已经将帖子交给青园门口的书童验证,二人正迈步进了园子,干脆与梁灿直接撕破脸,依稀记得梁灿是伤了左边肩膀,她便故意用力抓了一把梁灿的左肩,听着梁灿的抽气声道:“耍阴招是吧?”
话落,就被梁灿一把甩开。
梁灿还故意道:“夫人请自重!”
白叔刚才露的那手,别人没看见,下黑手的梁灿可是看得清楚,知道宋雁茸身边有高手,他心中又惊又怕。刚才那毒针是贵人给人保命用的,他一直将机关带在身上,本是打算用来防身,可刚才沈庆和宋雁茸着实可恶,他才动了杀心的,那么细小的银针,刺入体内,连针眼都看不见。
“自重?我倒是不知道,梁学子还知道自重这个词?”宋雁茸指着地上那枚泛着绿光的银针大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梁学子没抢到帖子就准备对我夫君下毒手?”
梁灿眼神一缩,“你别胡说八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雁茸冷哼,“你不知道?那行,报官吧,在场的人都别动,省得待会儿被梁学子赖上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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