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在这多清净?”穆景逍是想说他躲起来陪女人的,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王府那边你就不怕出纰漏?”
凌御寒撩起眼皮,弹弹手指,说道,“明天开始,白天我亲自到王府坐镇,余下的事就交给你和韩七自行处理。”
穆景逍可不干了,他媳妇还没追回来呢,哪能被他绑在这,只好哭丧着脸,“你不能这样啊,我媳妇还没追到呢。就这么困在这里,我这辈子就是光棍了。”
“出息!”凌御寒蹙眉嫌弃道,“老国公带着夫人和墨韵去云城老家祭祖,你此时回到回京都又能怎样?”
“云城?”穆景逍炸毛一般地走过去,“不是江南吗?她又骗我!”
凌御寒不忍直视他的脑子,人家姑娘有意躲着他,自然要声东击西了。可到底是自己兄弟,看热闹的同时,也得出手帮忙不是?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应该高兴。没准墨韵心情好,就答应你了。”云城和永城才一山之隔,面会佳人可比在京都方便多了。
“墨韵要是像嫂子那般温柔似水,百依百顺的,我也不用这般苦闷了。”
温柔似水?百依百顺?说的是他女人?
凌御寒想着阿萝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包袱,若真是百依百顺,为何还不收起那个破包?
看着院外打扫的家仆,凌御寒眼底突然卷起一丝光亮,“叫容管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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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过后,凌御寒仍没回来,阿萝抱着小灰半卧在榻上,听着翠竹二人讲述着永城好玩的事。
容管家带人过来,郑重其事地把凌御寒这宅子的家当全都放到桌子上。
“夫人,这是咱们府里所有的账目,还有库房的钥匙、对牌。”
阿萝看着一个个被打开的木盒,傻眼了。
“这个还是让爷自己打理吧。”
“爷刚刚又派韩五过来交代,务必把这些交到夫人手里。”容管家低着头,愈发诚恳地说着,“老奴也知道夫人舟车劳顿,但爷交代的事,老奴不敢不做,还请夫人谅解。”
“容管家多虑了,我并没有经验,还是劳烦您将这些带回去吧。”这里虽是凌御寒的别院,就这么丢给她管,始终名不正言不是。
而且,阿萝很怀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种事他不是该自己来说的吗?
“爷说了,夫人向来细致入微、思虑周全。这点小事,绝对得心应手。”
被人这样夸,阿萝想用没经验做借口推辞,都不成了。继而叹了口气,何必为难底下人呢。都是按照主子吩咐做事的,万一因为她没收下,再落下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挨了罚……
算了,先接下再说吧。
“多谢夫人体恤老奴,夫人若有问题随时传唤老奴。”容管家见阿萝终于肯收下后,便急匆匆地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免得看完了账目觉得过于繁杂,推回他这儿。那就没办法交差了。
看着容管家一身轻松离开的背影,阿萝疑惑。就算后宅归女主人看管,但第一天就被下了权的老管家,不应该对这些有所不舍,怎么容管家这感觉倒像丢了个烫手的山芋似的,健步如飞呢。
“容管家平时也这么健步如飞吗?”阿萝侧头询问,太奇怪了吧。
“奴婢平时也见不到管家几面,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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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到了永城,凌御寒一直是是早出晚归,神龙不见首尾的。
尤其是最近几天,根本见不到人。若不是每天早上醒来,另一个枕头有压过的痕迹,阿萝甚至以为他一直没回来过。
已进入三伏天了,被热醒的阿萝完全没了困意。翻来覆去,越躺越不舒服。干脆坐起来,从凌御寒上方越过去,下了床。
站在床边的阿萝低头看着熟睡的凌御寒,思绪流转。以前在路上的时候,只要她醒了,他就会跟着醒来。如今,倒是没有半分要醒的迹象了。
是太累还是已不在乎?
阿萝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转身走到地中央的铜制冰釜前,伸手端下冰釜上面摆着的一盘葡萄,坐在一旁的兀子上,一粒一粒地吃着。
北方的夏季也是炎热无比的,热度绝对不比南方低。只是炎热的时日相较于南方短了许多,但只要进入伏天,同样难熬。
阿萝的体质不算好,太冷太热她不耐受。她热得发慌也不敢贴近冰釜,只能坐在一旁,等着热度慢慢降下来。
“睡不着?”凌御寒翻身没摸到人,便下来寻人了。
“热得难受。”抱着冰葡萄的阿萝,可怜巴巴地答着。
“离冰这么近,小心着凉。”上次月事来的时候,她受了风寒。大夫就说她不能着凉,如今才隔了两人的距离,哪能受住。
提起月事,凌御寒突然眯起眼睛。他记得从罗家村离开至今已经一个月了,而这段时日以来,两人一直同床共枕,并没发现她再来过月事。
会不会是……
凌御寒眼中带着兴奋,看着无精打采的她,心想,恐怕她也不会知道。“明天请个大夫瞧瞧,若是大夫说可以贴近,才行。”是不是要问过大夫才知晓。
“小题大做了吧。”阿萝确实没想过其他事,只是为了能否用冰驱暑就要请教大夫,实在让她傻眼。
不就离得近些,又不是抱着冰睡觉,至于嘛。
阿萝甚至都能想象到大夫的表情,无奈、无语跃然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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