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失望透了,心伤透了,才不得已离开吧。”阿萝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苦笑。
“我也这么觉得。”成墨韵边说边观察着阿萝的表情动作,“本来呢,看着空着新房四处找人,我还有些同情。可既然欺骗了人家惹人伤心,那便是咎由自取。”临了还补充道,“不管是天大的理由,都是他咎由自取。”
“姐姐曾说过,感情是对等的,是要彼此坦诚不公,是没有利用没有欺骗的。”若不是出自真心,她不稀罕。
原来如此,成墨韵彻底确定了阿萝必定是知道了齐王的欺骗,才赌气离开的。
“不过有气才有情,想必那位姑娘心里还是装着殿下的。不过要是我遇到此事呀。”成墨韵卖了个关子,只说了一半。
阿萝心里正慌着,根本没发现成墨韵眼中闪过的笑意。
没错就是笑意,成墨韵确实是带着笑意的。因为她彻底确定了那个长得像罗丝芩的人就是阿萝,确定了这两个人彼此有情。只是她现在对凌御寒很不满,阿萝的身体如此虚弱,很大程度上是颠簸和忧心造成的。而这个罪魁祸首必然就是凌御寒,骄傲如斯的齐王殿下。
“若是姐姐,在被伤过之后,会轻易原谅吗?”阿萝本是不纠结的,但听说了他满世界寻人后,心里还是有触动的。
“还记得我们曾经聊过的话吗?”成墨韵拍着阿萝的手,“女人虽很多事不如男人,但也不能事事迁就,事事依附。男人做错了事,该罚就得罚。可自己的男人终归还得抓在手里,除非是是真不想要了。”
“姐姐,我……”究竟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阿萝费解。
“可这世上的原谅又不是花坛里的杂草,除掉一批又长一批。若是不给点刻骨的教训,以后只有自己吃亏生闷气的份。”成墨韵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开导着阿萝。一来她比年长几岁,二来遇上穆景逍那个混不吝,也算是有经验了。
作为姐姐,总不能让妹妹重蹈自己的覆辙,自然是要把经验分享给她的。
只是阿萝傻眼了,有些分不清她这是劝和还是劝分了。若说是劝和吧,她说了一堆不可轻易原谅的话。若是劝分,又在教唆着她今后怎么要怎么做?
“不过这些都要看那男的是否值得。”成墨韵觉得阿萝是个通透的人,点到为止即可。
正如这一整天她坐在马车里终于想通了自己和穆景逍的事。就算再过十年八载,两人也不会各自嫁娶。与其相互折磨,倒不如利用这次好好给他个教训,再牢牢抓在手里。若是烂泥扶不上墙,大不了一拍两散,她跟随表姨四处行医,此生再也不见。
看着成墨韵殷切的目光,阿萝心理一颤,“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了。”
“我不知道,”成墨韵莞尔,“我只知道你是我认下的妹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换句话说,无论从哪里算起,阿萝都已经让他们镇国公府的姑娘了,也不是谁都欺负得了的。
皇子又怎样,只要他们家的姑娘不想要,还躲不得了?
镇国公府成家,不管是嫡系还是分支,总逃不过男多女少的命运。所以在成家有个不成文的家规,家中的姑娘不管嫡庶,均当嫡系培养,且地位高于男子。
她之所以底气十足,那也是从小被家人娇养的结果。
成墨韵不着痕迹地把了下脉,心道还好,这些话并没有给她的身体带来多少刺激。
“别想那么多了,我从永城带回来了不少好东西,尤其是点心。”
成墨韵的丫鬟把盒子里的点心如数摆在了小炕桌上。
阿萝看着桌上的点心,竟然是她在别院时,常吃的那几样,顿时有了些食欲。
“快尝尝,这些都是我从王府搜罗来的。”成墨韵挨个打开了食盒的盖子,各式糕点摆满了桌面,“王府厨子的手艺,果然不是咱们家能比的。”
一直都用过点心后,成墨韵才带着丫鬟离开。
看着瞬间空旷的屋子,阿萝索性把云双也打发出去了,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从府里带出来的古玉。摸着上面的龙凤纹理,阿萝嘴角慢慢勾起,也不是个绝情绝意的人呐。
不过,墨韵姐姐说得也对,要怎么做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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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卧房的路上,成墨韵的脸上就是笑意盈盈的。走回自己房里,便直接坐到美人榻上,伏在茶桌上直不起腰来。
“姑娘您到底在笑什么?”云渺跟了一路,想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成墨韵清咳两声,坐直身子,接过云渺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后用帕子掩着嘴。
想想当初阿萝怎么说的来着:死了男人寡妇,男人不安于室被打死……
成墨韵不厚道地想,如果这话被骄傲自信的齐王殿下听到了,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是大发雷霆摔东西还是无奈地求着阿萝的原谅?
她觉得百年难遇的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姑娘?”云渺看着成墨韵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再次催促道,“您到底再笑什么?还有您今天跟阿萝姑娘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懂。”
“我笑呀,是因为咱们家过阵子会很热闹。”成墨韵指使着云渺把她的医书拿过来,“至于那些话嘛,阿萝懂了便好。”
林师窈出门前交代过,要时刻注意胎儿的情况,阿萝腹中很可能有两个小娃娃,身体负担会越来越大。看来未来几个月,她更要精心照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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