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昨晚堂兄已经派人知会我了,不用担心。咱们看戏便可。”安宁县主看见有人朝她们走来, 收起了之前的笑意,脸上突然出现病容。
变脸速度之快, 阿萝瞠目结舌。倒是一旁的成墨韵拍了拍她的手, 示意她淡定看戏。
“安宁县主、齐王妃、成家姑娘。”一阵香气飘来, 原来是刚刚站在门口看她们的那姑娘走了过来。
阿萝对这些名门闺秀是一个也不认识, 只能靠着成墨韵在耳边提醒。
不过这女子打招呼的顺序很有意思, 明明是齐王妃的地位高于县主,却排在后面, 这是典型的蔑视。阿萝倒是没打算深究, 但也没想着就这么过去。
她目光微凝,却一言未发,只是因为安宁县主暗中朝她眨了眨眼睛。
“原来是王尚书家的姑娘。”安宁县主声音纤弱, 眉头一皱, 手肘拄着扶手, 揉着眉心,“素来听闻王姑娘制得一手好香, 倒真是闻名不如一闻呀。”
“果真好香。”
周围人都在说这事,打从一进门,大家都被这股子清香吸引。只是大家各有各的玩伴, 没几人知晓罢了。
此时被安宁点出来,王家姑娘深感得意,脸上的笑容都遮不住了。
“郡主谬赞了,佳人受之有愧。不过是自小学制香,身上沾了罢了。”佳人是她的闺名。
“王姑娘身上的香着实太香了,只是本县主一向身子虚,闻不得香料,不然真想与你同坐,沾沾香气。”
“咳咳。”说着,安宁县主就开始咳嗽,引得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这……都是佳人不好,佳人这就告退。”王佳人脸上顿时滚烫,听到周围的嘲笑声后,赶忙低头走到人少的地方。
女眷多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明争暗斗,哪怕是件漂亮衣裳,有时候也能成为一个导-火-线。王佳人本来是想借着自己的香气在众姑娘中脱颖而出,没想到一进门就碰了钉子,还成了嘲笑的对象。
看着王佳人灰溜溜地离开,安宁才慢悠悠地抬头,手捂着胸口,“唉,那精心制成的香料着实不一般,只可惜我这身子真是受不得,无福消受了。”
今日来赴宴的姑娘,哪个不是精心装扮,哪个身上没涂胭脂香粉的。一些想过来打招呼套近乎的,都被安宁县主这句话拒之三尺之外了。
见周围没人再过来,安宁慢慢放下遮脸的帕子,眉梢挑起,秋瞳中带着一股子活泼,“这下终于清净了。”
这敢人的招数别致新颖,阿萝甘拜下风。
三个人低声说笑,好不热闹,让阿萝暂时忘却了进宫的烦躁。
直到门口传来:
“贵妃娘娘驾到。”
“淑妃娘娘驾到。”
“贤妃娘娘驾到。”
听到三妃驾到,在场所有人纷纷起身站果果到两旁行礼迎接。
三妃中,徐贵妃走在前面,后面淑妃贤妃并排。虽说在三人中贵妃地位最尊,可毕竟是三人共同协理六宫,在这等场合除了排位不同外,其余倒是平分秋色。
跟在三妃后面的是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其中一个头戴九翟冠,光彩照人。只是这人面上温柔可人,但眼神里的盛气凌人却是掩盖不住的。
看着与自己相似的服制和年纪,阿萝猜到此人应该就是那个徐可纤。
相比而言,另一个就温和多了,脸上一直挂着盈盈笑意。
三妃就坐,众家女眷也随之坐下。在场的只有阿萝和徐可纤是皇子正妃,照理说应同坐于前排。可安排位置的宫女除了引徐可纤坐在徐贵妃右手下两个位置外,根本没理会阿萝。
“怎么回事,你不该坐在我这里啊。”安宁县主皱眉看着那引路宫女,太不懂规矩了。
“无妨,坐哪不是坐。和你们坐在一处,反倒舒心些。”
阿萝不在乎位置,也不想成为焦点。本想着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熬到散了宴会直接带孩子离宫。没想到淑妃的一句话,众人的目光再次照在她身上。。
“贵妃姐姐,怎么只见你这个儿媳妇,咱们那位齐王妃在哪里。”
贤妃低头饮茶时,已经把阿萝打量了一遍。温温和和的,不争不抢,安静坐在原地,第一印象是不错的,只可惜是某人的儿媳。习惯给某人添堵的她,觉得会场太安静了,放下茶盏便转向了贵妃。
“姐姐不舍得介绍给妹妹们瞧瞧?”
徐贵妃搁在膝上的手指捏紧帕子,嘴角抽动,半天才说,“哪是舍不得给妹妹看,只是光顾着张罗圣上寿辰,一时间没倒出空。”
继而朝着阿萝坐着的位置看去,“齐王妃过来给几位母妃请安。”
“臣妾见过母妃,见过淑妃娘娘,见过贤妃娘娘,三位娘娘金安。”
既然被点名了,阿萝也不会缩头不动,主动站到殿前行礼问安。
“真是个美人,难怪这么得咱们齐王的心。”
淑妃膝下唯一的儿子早夭,从此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没了孩子,却得了敬重和宠爱,也算因祸得福。就连徐贵妃对上她,也无可奈何。
“早听说罗家出美人,没想到还真是。人人都是成家大姑娘是世子妃的翻版,再看看齐王妃,不也是闭月羞花。”成墨韵的母亲当年也是京都出了名的貌美,阿萝和成墨韵同她有三分像,算是青出于蓝。
“多谢娘娘赞赏。”阿萝挂着浅笑,朝着淑妃的方向福了福身子,“各位娘娘才是远山芙蓉,倾国倾城,臣妾只能望其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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