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委屈地垂下头,“我……我不想换缸……”
娇气归娇气,最终并蒂莲还是从了阮轻,离了水缸,藏在她身体里面。
陆宴之的法宝和一层的法器,她一样都没拿,只要有这朵并蒂莲,她能修复好灵根,从此便跟陆家两不相欠。
正要出去,瞧见红塔外面有一群人朝她这赶来。
情急之下,阮轻只得从后门出,在草地上踩了一路的脚印,又按照原来的脚印返回,回到塔中,藏身于一张桌子下面。
桌布盖好,正门被推开,一群人闯了进来。
“这里真的有人来过?!”一人径直冲到后门,看到那脚印,立刻说,“刚走没多远,快追!”
阮轻从桌底下看到一路影子从面前一晃而过,她正要爬起来,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白影。
面前是一双干净的白靴子,头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和焦急:“我让你走,你怎么又回来了?”
阮轻心里咯噔一下。
陆宴之。
迟疑了片刻,她缓慢地从桌子底下爬起来,看向陆宴之。
有一瞬,她甚至有些同情陆宴之。
这个人引以为傲的身世,不过是一场骗局。
他过去的二十多年,都活在谎言之中。
“你回来干什么?”陆宴之面色冷白,病态又加深了几分,双手负在身后,眼神不断地打量她,片刻后说,“你什么都没拿?”
阮轻抿着唇不说话。
“整个星照门都在找你和林淮风,”陆宴之顿了顿,咬咬牙说,“你赶紧走,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
阮轻嘴角勾了下,低着头从正门跑出去了。
半柱香后,宋如意带着人赶过来。
陆宴之垂眸看着桌子上沾了灰的法器,淡淡地说:“她什么都没拿,身上连纳戒都没有。”
宋如意狐疑地看他一眼,犹不放心地上了楼。
片刻后焦急地冲下来,二话不说给陆宴之甩了一巴掌!
陆宴之诧异地看着她,冷白的脸上现出狰狞的掌痕,神情狼狈。
“她拿走了九星秘籍,”宋如意咬牙切齿,瞪了陆宴之一眼,“这就是你说的计划?!”
陆宴之睁大双眼,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宋如意扭头吩咐身后的弟子:“阮轻盗走九星秘籍,从即刻起是我星照门的叛徒,传令下去,若见着阮轻,格杀勿论!”
*
并蒂莲的根扎在阮轻腹部,细小的茎顺着喉管延伸出来,花朵蜷缩成小小的两团,被她含在口中。
陆宴之问她话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能说,生怕暴露了并蒂莲的存在。
她忍着强烈的呕吐感,一路小跑下山,来到临安城。
已经是上午时分,临安城热闹非凡,阮轻躲在街角,看到星照门的人正在到处寻人。
一人拍了下她肩膀,将她往身后一扯。
阮轻欲要挣扎,回头看是林淮风,他手搭在阮轻肩上,一只手朝她比了个嘘。
阮轻冷静地眨眨眼睛。
林淮风低声说:“跟我来。”
第7章 命就一条,你杀了我吧。……
阮轻跟着林淮风,从后门进了一户人家屋里。
一位胡子花白、穿着锦衣大袍的男子匆忙迎了上来,眼神在阮轻身上停留了一会,露出几分诧异和惋惜,做了个“请”的动作,用只有他三人听得清的声音说:“少主,唐姑娘,这边请。”
阮轻微微一愣,诧异地看向面前这位大伯。
气氛有点尴尬,林淮风的脸色沉得像黑铁。
那大伯猛地反应过来,拍了自己一巴掌,哎哟说道:“瞧我这记性,给认成少主的远房堂妹了,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哈哈,姑娘见谅,随我里面请吧。”
阮轻“嗯”了声,没太在意的样子,跟着进了屋。
林淮风送她到一间厢房门口,嘱咐说:“我的人就在附近,你有什么情况随时喊我,但请放心,星照门的人一时半会查不到这里来。”
阮轻颔首致谢,林淮风犹豫着要再说些什么,少女已经把门关上了。
阮轻早已经忍不住了,“哇”地一口将并蒂莲吐了出来,再一点点将根茎从腹部抽出来。
屋外,林淮风迟疑着叩了下门,“阮姑娘,你没事吧?”
阮轻跪在地上,支撑起身体,强忍着不适说:“我没事……呕!”
门一下被撞开了,林淮风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阮轻背对着他伸出手,做了个“别过来”的动作,他才停下来,皱眉说:“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阮轻重复说着,将并蒂莲藏在裙底,同时转过身带笑看向林淮风,“昨天一夜没休息,我只是有点累……”
提起昨夜,林淮风不由地想到被子从她香肩滑落的情形,喉结滚了滚,有些心虚,声音微颤:“你先休息,有事随时找我。”
等他走开,阮轻坐在地上,闭目休息片刻,出去给并蒂莲弄来了水,让小莲花在水中缓缓舒展,慢慢苏醒过来。
刚刚离开星照门的并蒂莲,对陌生的环境好奇又害怕,阮轻守在她身边陪她说话,一会儿眼皮撑不住了,累的不行。
“小主人,你先睡一会吧,”并蒂莲伸出长长的茎,两朵柔软的重瓣花倒在阮轻手心,甜甜地说,“一会有事,我会叫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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