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暗暗地抽了口气,手指颤抖着,轻声说:“我的确拿了宋长老的一样东西,但那不是九星秘籍,想来那东西对她也很重要……”
林淮风扭头看她说:“是什么?”
阮轻进屋,将并蒂莲抱出来给林淮风看,她说:“这株灵草开了神智,她能治好我受损的雷灵根,我带走她,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治灵根。”
林淮风诧异极了,盯着她怀里那盆花,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花苞,逗得小莲花打了个喷嚏——
“阿嚏!”小莲花苏醒过来,警惕地瞪着林淮风。
林淮风笑了出声,摸了摸花瓣,带着怜爱的神情,又有些忍俊不禁,叹道:“这……这真的太可爱了。”
阮轻笑了下,“我管她叫双双。”
闻言,并蒂莲扬起花朵儿朝她打了个招呼,层层花瓣闪烁着幽亮的光芒。
林淮风低头逗了逗双双,玩笑着说:“就是这小家伙,星照门管她叫九星秘籍?”
“可不是嘛,我拿了她,现在宋长老要我死,”阮轻脸颊都气鼓了,懊恼地说,“原本我想治好灵根后,再想办法将她还回去,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抱着花,靠坐在水井边上,低声说:“她可是我生母呐……”
林淮风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包扎好伤口,穿好外衣。
阮轻摸着并蒂莲的花瓣,垂着头说:“林淮风,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忌惮你呗,”林淮风穿好衣,挨着阮轻靠坐在水井边上,宽慰道,“你若是治好了灵根,从此星照门都得听你的,你们之间本来就水火不容,到时候她如何在星照门立足?”
阮轻怔住,转过脸看他,颤声说:“我的灵根……”
“比起九星秘籍,你的灵根才是让世人恐惧的存在。”林淮风从左手纳戒中取出佩剑,拿在手里挽了个花,银色剑光在空中舞出漂亮的光圈,剑尖点地,林淮风说,“阮轻,跟我走吧,我保护你,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你带着你的花,好好养好灵根,从此修剑道也好,习法门也好,全凭你的喜好。”
养好灵根,修习剑道和法术……
这对阮轻来说,几乎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她有些喘不过气,怔怔地看着林淮风,半响才说:“可是,我能给你什么呢?”
林淮风注视着她,伸手勾了下她唇角,道:“让我看到你的笑容。”
阮轻微微失神。
林淮风指尖抵在她唇角,按出一个小小的旋涡,复又松开,他语气轻松,笑着说:“看到你笑,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阮轻抿了抿唇,垂下眸,良久,定了定神说:“那好,我跟你去蓬莱阁。”
少年的话给了她极大的鼓舞,她要努力活下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要治好灵根,笑着傲视星照门的人。
傍晚时分,阮轻看到林淮风和人在屋檐下谈话,神色凝重。
“是有什么消息吗?”阮轻过去问。
林淮风一见她,脸上便揉出笑容,“没什么大事,你不必担心,等过了今晚,我们便可以出城。”
阮轻蹙眉,“也就是说,星照门的人这么快撤离了?”
“对的,”林淮风说,“最快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走,但是我想再观察一下……”
“是不是事情有点反常?”阮轻说,“星照门的人去城外搜捕我们了吗?”
“这就是蹊跷的地方,”林淮风按着剑,垂眸说,“我特意让人查了下,发现星照门的弟子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去城外大规模搜寻你我的下落……”
阮轻一手虚虚地握拳,撑着下巴沉吟着说:“也对,星照门是法修门派,这种大规模地寻人方式也不符合常理……”
阮轻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想,她二话不说,当着林淮风的面开始脱衣。
林淮风失声喊出来:“阮姑娘?!”说着忙侧过身,移开视线。
“我就是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我身上做了手脚,”阮轻拿起外袍,展开正反面都看了看,忽地眼皮跳了下,说,“果然。”
她的衣服是陆宴之拿给她的,外袍内侧不起眼的地方画了符文,看样子是跟踪用的。
怪不得星照门的人会撤走!她的行踪,一直被陆宴之掌握着。
也怪不得在红塔那会,他知道阮轻就躲在桌子底下!
林淮风恨得咬牙,“陆宴之这个伪君子!”
“此地不宜久留,”阮轻反应很快,“我得先换套衣裳,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话音刚落,黑暗中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林淮风抱着往屋檐底下一闪,躲到了房中。
“我去拿双双!”阮轻挣开林淮风,冒着箭羽去自己屋中,将并蒂莲放在一个大木匣中,背在身后。
此时林淮风冲了进来,一手执剑扫开飞来的箭矢,一手抓住阮轻的手腕,语气毫不含糊,“快把刚才那件衣给我!”
阮轻刚脱下的衣丢在床上,听到这话有些犹豫。
林淮风回头看了一眼,松开她去取阮轻的外衣,连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丢给阮轻,说:“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往东走!我的人会保护你的!我们在钱塘江边汇合!”
“林淮风!”阮轻追着他的身影喊道,“你千万要小心!”
箭雨面前,林淮风穿着阮轻的外衣,背对着黑夜,手中宝剑轻轻一荡,无数支箭矢被振飞,他回眸朝她致意,接着冲入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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