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霄拧眉说:“凭什么?”
云珂说:“你若喜欢这一类,本宫为你物色,人间美男多得是,何必执着于他?”
陆宴之脸色不太好看,却没说话。
了悟僧人比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笑着说:“喜欢和尚也行,三公主喜欢的话,贫僧愿意伺候~”
燃霄骂了句,带起兜帽,转身走了。
靳十四转身往台阶下走,见陆宴之没有跟过来,不耐烦地说,“走不走?”
陆宴之这才回过神,动身跟了上去。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快到客栈的时候,陆宴之开口问道:“轻儿……她愿意见我?”
他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显得十分紧张。
“少说废话,”靳十四说,“她可是恨不得杀了你。”
阮轻在屋子里跟精灵王下棋,屋里生了炭火,整个房间都被烘得暖洋洋的。
没多久,靳十四推门进来,送来一阵寒风,倒是令人神清气爽。
正要开口,却被阮轻打断。
她食中二指夹着一颗白子,举起来又放下,朝十四说:“十四,来帮我看看这步棋怎么走。”
靳十四欣然上前,看了片刻,握住阮轻的手,替她下了决定。
阮轻喝了口热茶,仔细审视着棋局,突然展颜笑道,“精灵王,你输了!”
精灵王摸了摸新长出来的角,哼道:“你有十四兄弟帮你,这不公平!”
“你自己棋艺不精,都活了几千年了,下棋还下不过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你这几千年可真是白活了!”阮轻戳他柔软的肚子,不遗余力地嘲讽他。
“我不跟你们玩了!”精灵王扑腾着翅膀,飞得高高的,恼道,“我去看看二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阮轻刚回屋就被精灵王缠着下棋,这才想起来,自己房间里还囚着一个龙族二殿下呢!
“你怎么才说?!”阮轻说,“不是让你守在屋子里看好他吗?!”
精灵王拍拍胸口保证:“你放心好了,你早上出门的时候,把他关在柜子里了,他不可能私自出来的。”
靳十四:“???”
关柜子里???为什么会关在柜子里???
什么样的龙会被安分地关在柜子里???
阮轻不太放心,还是决定先去看看燃青。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收拾好囚龙链,看了眼昨天夜里被抽了一顿、伤痕累累的燃青,想了想说:“小爬虫,我今天得出门一趟,你会逃走吗?”
燃青低着头,眼眶微微泛红。
阮轻拿一截链子挑起他的下巴,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眼,说:“回答我,小爬虫。”
燃青双唇动了动,轻声说:“我……我不会逃,主人。”
“得想个办法将你关起来,”阮轻说,“作为你昨天夜里不安分的惩罚。”
听到“惩罚”二字,燃青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身上莫名地兴奋,却只是咬着牙,什么都没说。
阮轻找来找去,打开衣柜,说道:“进来吧,小爬虫。”
燃青没有挣扎,听话地进了柜子里,蹲在里面,阮轻分了一截囚龙链将他双手拷住,捏着他的龙角,威胁着说:“要是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试图逃走,破坏了柜子,或者违背我的命令,擅自离开了这里,我定要让你好看。”
燃青将头埋得更低,兴奋地颤栗,咬着下唇,眼里带着屈辱的泪。
阮轻摸了摸龙角,“听到了没有,小爬虫?”
燃青牙齿松开下唇,低声说:“是……主人。”
阮轻扬眉,“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主……”燃青抬起脸,带着讨好的笑容,注视着阮轻,说道,“主人……小爬虫一定会听话的。”
阮轻:“……”
她面无表情给他关上柜子,外面锁好,又加了一道符,令精灵王在外面看守,这才放心地离开。
“没有你的命令,他不会逃出来的,”精灵王自信地说,“他现在对你是完全服从。”
阮轻:“……?”
可算了吧,她可不信还有这种事情,抽两顿就能让一条小青龙对她唯命是从?
她起身出门,靳十四唤她,“轻儿,人给你带来了。”
阮轻微怔,片刻后说:“我不想见他,没什么好说的。”
隔壁房间,一室阴寒。
冷风在窗外呼啦地响着,丝丝冷气渗进来,令人完全感受不到、已经是人间四月天了。
陆宴之坐在窗边,等着轻儿过来找他。
一开始还坐得住,他守着一盏油灯,灯火映在他俊逸的面庞上,映在那双冰冷的凤眸里。
渐渐地,油耗尽,灯火灭了,房间里越来越冷。
每一次,他听到走廊上响起脚步声,都忍不住站起身看向门口,怀揣着不安和期待。
可每一次,路过的脚步声没有停下来,逐渐远去了。
轻儿还是没来看他。
夜越来越寒冷,他浑身冰凉,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快冻麻木了,肩上的伤隐隐作痛,站起来也无事可做,坐着也等不到人来。
他不知道轻儿当年进星照门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这样坐立不安地等他?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呢?
得知轻儿是他妹妹之后,一次次地疏远她,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偶尔在路上撞见,分明看到了她那双小鹿般期待的眼睛,却仍是熟视无睹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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