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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云清也松了口气,灿然笑道:“我跟阁老,永远都站在太后这边。”
    上官芷兰听她一口一个阁老,好奇问道:“你在家都是这么称呼文若的?不显得生分吗?”
    苏云清不好意思地说:“在家,妾身都是称呼六哥。太后面前,妾身不敢造次。”
    “六哥……”上官芷兰重复了几遍,“听起来更像是兄妹。”
    “他初到妾身家中时,便是兄长的身份,后来才变成夫君的……”苏云清垂下头,“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变成习惯。很多时候,妾身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把他当作兄长更多一些,还是夫君更多一些。”
    上官芷兰看苏云清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点笑意。若是旁的女子在她面前说这些,她多半会以为对方是来炫耀感情的。梅令臣在京城里的爱慕者,不知凡几,偏偏被这个小女子给收了回去,多少人羡慕嫉妒。可苏云清却真有那种娇憨的气质,惹人怜爱,上官芷兰无法用恶意去揣度她,加上虚长几岁,就觉得是自家的小妹妹在跟前撒娇。
    上官家自小家教甚严,兄弟姊妹之间,也是客客气气的。
    大概人跟人之间,也有某种缘分。上官芷兰就觉得自己和苏云清很投缘。
    两个人又喝了会儿茶,说话,梅令臣还是没有回来。
    苏云清茶水喝多了,内急,就起身向上官芷兰询问哪里可以出恭。甘泉宫这几日正好在整修清理,上官芷兰就吩咐红丹,带苏云清去临近的御花园中解决。
    红丹抄近路,带苏云清到了偏僻的茅厕,苏云清就进去了。
    过了会儿,有个宫女跑过来,跟红丹嘀咕了一阵。红丹对苏云清说:“夫人,甘泉宫有点事,奴婢需要马上回去,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苏云清正在闹肚子,随口应道:“你去吧,我能。”
    红丹这才跟那个宫女走了。
    等到苏云清解决了内急,神清气爽地出来,一下子懵了。她环视四周,分不清刚才是从哪个地方来的。
    一阵风吹过来,周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她上哪里问路?
    就在这时,小路的尽头传来说话声,苏云清高兴,正要过去问路,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她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人捂住嘴,拖到旁边的碑林里了。
    她大惊,皇宫内苑,怎么会有歹人行凶?随即奋力挣扎,仰头想要看清挟持自己的人,同时还用指甲猛抠那人的手臂。
    那人“嘶”的一声放了手,低斥,“苏云清,你属小狗的!”
    待苏云清看清楚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义兄,你怎么在这里?”
    朱承佑也穿着丧服,身姿挺拔若松。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苏云清藏在一座石碑的后面。
    路的尽头,两个人走近了,分别是张雅南和乔婉。张雅南走在前面,拉着乔婉的手。乔婉似乎不情愿,走到半路,就甩开张雅南,“这里没人了!有话你就说!”
    张雅南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说:“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打什么算盘。你拼命地讨好文圣皇太后,是想要做成国公府的儿媳妇?”
    乔婉整理自己的袖子,冷哼道:“与你何干?”
    “方才皇太后找小晋安王说话,你在外面偷听,若非我发现,及时制止,你以为自己还有命在这里吗?”张雅南冷冷地说,“在承恩寺时,你为了找机会施恩王家,故意提前将冰凿破,结果清河郡主掉了下去,若非宋追经过,她差点就死了。你觉得小晋安王查到真相,会放过你?”
    苏云清闻言,心头一跳,抬头看了看朱承佑。朱承佑面色如常,只是注视着她们。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乔婉轻蔑地笑了下,“你曾经说过会帮我讨得王冕的欢心,可你连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怎么帮我?所以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落得如今的地步,还不是拜你所赐?”张雅南忿懑,“你说要斩草除根,劝我派杀手去追杀苏云清,还说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为何就被梅令臣发现了?若非如此,我和我爹会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
    乔婉皱了皱眉,“不可能!那明明就是……”她欲言又止,“你怎知不是梅令臣故意诓你?他查不到凶手,又要对付你爹,就找了这个借口。”
    “他不是那样的人!”张雅南立刻否认。
    “你很了解他吗?”乔婉冷笑,“雅南,你在这个男人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多?承认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或者承认输了,有那么难吗?”
    张雅南似乎被这句话激怒,反唇相讥,“王氏是豪门望族,而你爹只是恰好被慈圣皇太后赏识,才被提拔上来的。说到底,乔家小门小户,配不起王氏。你非要心比天高,想嫁成国公府的世子,为此不惜造谣冤枉潘毅的儿子。怎么,承认自己想攀高枝很难吗?”
    “是!我是想嫁给王冕,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乔婉的声音忽然大起来,“我喜欢的人,好歹还有机会。而你喜欢的人,早就跟别的女人双宿双栖了!你比我可悲!”
    苏云清就这样看着她们两个人像小狗打架一样,你咬我,我再回咬你,全无人前那清高的模样。说到底,这些京中的贵女都是装模作样,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时,朱承佑拍了拍苏云清的肩膀,示意她往碑林的深处走。苏云清刚好也有话想问他,加上不想看那两个人狗咬狗,就随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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