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姜叙顾不得和好友继续通话。他匆忙挂断电话,飞奔过来,及时喝止住自己的狗,“四不像,不许叫!”
这个声音极其具有穿透性,威慑力十足。
舒意禾只感觉到耳膜一股,一个颀长的白影就快速闪现到眼前。
四不像听到主人的声音,当即退到一旁,瞬间不叫了。
自己的狗扑倒了过路人,姜叙暗觉不妙。
他快步走上前,面露歉意,“抱歉小姐,你还好吧?”
舒意禾蓬头垢面,惊卜未定,心脏狂跳不止,呼吸厚重又急促。她还没从刚才的巨大冲击力中缓过神来。
待回过神后,直接被吓哭了,眼眶湿润。她委屈巴巴地开口:“我一点都不好,我都快被吓死了,能不能管管你的狗?”
姜叙∶“……”
这个声音委屈又愤怒,还带着一股严厉的控诉。”舒小姐?”听到这个声音,姜叙立刻就认出了舒意禾。
在派出所工作这么多年,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对人声的辨别精准无比。一般人的噪音他听过一次就不会忘。何况舒意禾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轻柔中夹杂着一种娇媚,让人过耳不忘。
光线昏聩不明,暗影重重,刚才又事发突然,他完全没认认出是舒意禾。
这一刻他方细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她穿千鸟格裙装,长发飘飘,腰细,腿长,完美的天鹅颈,特别有气质。
只是此刻美人有些狼狈,花容失色,脸色煞白。
除夕夜,这么个大美人被一条狗生扑,还弄得这么狼狈不堪,她的愤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说来也是奇怪,他家狗训练有素,在外面向来规矩,这还是头一次见它生扑路人。
“不好意思舒小姐,这是突发事件,我家狗平时不这样。”姜叙忙伸手去扶她。
他留着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身穿白色羽绒服,灰黑色休闲裤,整个人倒是一派平静,从容镇定,丝毫不见慌乱。
舒意禾委实被他这副从容不迫的姿态给刺激到了。她一把打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这意思是活该我倒霉,这事儿被我赶上了呗!”
姜叙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遛狗连狗绳都不拴一根,你这分明是在纵容你家狗伤人!”舒意禾揉着自己的脚踝,越揉越痛,也越揉越生气。
姜叙平静地陈述:“平时都拴着,就今天没栓。”
舒意禾∶“……”
“得,算我倒霉!”
每天都拴着狗绳,今天第一次没栓,就被她碰上了。她这该死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 四不像有没有咬你?”
舒意禾疼得量牙咧嘴,恶狠狠地瞪着那只丑狗,“它敢咬我,老娘立马把它炖了!”
姜叙∶“……”
四不像瞬间冲她吼:“汪汪汪!”
姜叙转头盯着自家狗,厉声警告:“再叫把你送去狗肉店!”
“呜鸣鸣…四不像立刻就安分了。
舒意禾哀怨地望着他,“姜所,我脚崴了。”
姜叙∶“……”
这下四不像闯大祸了!
他咬牙切齿对着四不像道:“回去再收拾你!”
四不像默默缩了缩脚丫子,脑袋自发下垂,发出委屈的声音。
这家伙认错的态度倒是很好。
男人沉声说:“鞋子脱了吧,我给你看看。”
舒意禾癌瘪嘴,直接怼他:“你又不是医生,你看得好么你?”
姜叙∶“……”
姜所长瞬间被噎住。
“那我送你去医院。”他的狗伤了人,他总得负责到底。
“大年三十进医院,晦气!”
姜叙∶“……”
“那你说怎么办?”他简直头疼,无力地摁摁眉心。
“不知道。”
姜叙∶“……”
舒小姐公主病犯了,作劲儿也上来了,越想越委屈。
姜叙犹疑片刻,旋即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把舒意禾的小羊皮短靴给脱了。
舒意禾:“……”
“你凭啥脱我鞋子?”她很不满,不自在地缩了缩脚丫子。
“别动!”姜叙摁住她的脚背,厉声警告。
转瞬间就把她的袜子给脱了。
他开了手机手电筒,一捧白光准确无误地照在舒意禾的右脚上,肤色白净,脚踝处已经红肿了,尤其明显。
他试着揉了揉。
一下手舒意禾就疼得直掉眼泪,哭爹喊娘,“疼疼疼……疼!”
男人指尖微凉,像是过了电,惹得她一阵颤栗。
姜叙替他把袜子鞋子穿好,沉声决定:“去医院吧!”
这是陈述句,不是在跟舒意禾商量,而是早就决定好了。
崴脚可大可小,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放心。
姜叙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舒意禾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
姜所长很有担当,主动蹲下,“上来,我背你!”
舒意禾心下一喜,也顾不得脚疼了,麻溜爬上姜叙的背。
她还一直苦恼见不到姜叙。今天不但见到了,他还背她,进展神速啊!
男人的后背硬实宽厚,让人觉得特安心。趴在他背上,似乎脚疼都烟消云散了。
舒意禾得寸进尺地想,要是能有公主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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