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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云定定地看着他,“事到如今,阿兄还盼着我说什么?这一切不正是阿兄希望的么?”
    “希望什么?”他慢慢敛起笑意,“希望你和三郎成双成对?希望你跑的远远的再也不见?我怎么会希望这些?”
    晚云冷声道:“这可都是阿兄自己说的。”
    裴渊露出一丝苦笑,沉沉叹道:“没错,撮合三郎和把你送走,确实是我所说的,我无意抵赖。可是,云儿,我早跟你说过,我非完人,也有拿捏不准的时候,尤其对情之一事,尤其……对于你。”
    他深深地看着晚云,她心头一紧,有几分慌乱,道:“阿兄何意?”
    裴渊徐徐道:“那日凑巧薛鸾本人在,我料想你们日后见面的机会少,择日不如撞日,便留你下来,向你澄清些误会。顺带让三郎和阿月做个见证。没想到你却跑了。”
    “误会?”
    第107章 冬去(八十七)
    他点点头,“关于薛鸾和我的事,误会根植已久。但不怪任何人,是我纵容所致,因为其中利大于弊,能替我挡掉不少麻烦。”
    晚云望着他,不明所以。
    “但后来,”裴渊苦笑,“这误会竟然挡住了我自己的路,害我百口莫辩。故而那日,我临时起意,索性把薛鸾留下来,让她说说清楚,还我清白。”
    “还我清白”四字一出,晚云怔了怔。由裴渊嘴里说出来,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无辜,仿佛一切都是别人所害。
    “可你真不给面子。”裴渊道,“叫也叫不住,我也不能把你死摁下来。那时候突然觉得,你要是不乐意,我还真的那你没办法。于是琢磨着私下里再跟你说一回,你要不信,还可以问三郎和阿月。”
    可她忍住了,道:“还是那句话,此乃阿兄的私事,为何要与我澄清?”
    裴渊咽了咽,这话竟然如此难以启齿,“我须得把真相告知与你,才能……”
    兴许因为头一回,日后多说就好了。
    他亦强作镇定,认真说道:“云儿,我不想当你的兄长,想做你的郎君。”
    次日晨起练功,谢攸宁和楼月打的酣畅淋漓,却唯独不见裴渊。
    楼月道:“昨夜似乎和常晚云聊了许久,累了。”说罢,回屋洗漱更衣。
    谢攸宁正要回自己的房间,看看裴渊从主院里走出来。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谢攸宁站立片刻,忙跟上去。
    二人落座之后,康宁送上早膳,道:“小人给娘子熬了粥糜,待会就给娘子送过去。”
    裴渊想了想,道:“她喜欢吃桃花糕,待会去市里多买些,三不五时给她送。她近来清减了,又生病,光喝粥不顶事。”
    康宁笑着称是,便赶紧买小吃去了。
    谢攸宁搅了搅碗里的粥,只觉心头就跟这粥一样纠结。
    昨日关于晚云的去留问题,裴渊的态度强硬,他怎么也说服不了。后来楼月出面,半开玩笑半严肃地用脑袋担保,必定将晚云平安送回关内,他才不得不退让。
    他问:“昨夜九兄见着云儿了?她身子如何?
    “好些了。”裴渊道,“她这是急症,来得快,去的也快。昨夜还跟我说了好些话,害我陪着她晚睡。”
    谢攸宁怔了怔,料想这确是常晚云会做的事。只是,云儿也真是的。九兄不乐意,她为何还缠着他说话?他就那样好?想到这里,又不由得郁闷。
    “对了,云儿跟我提起一事,我正要问问你。”裴渊边吃边道。
    “你问。”
    “她回来那夜,我去见薛鸾,你去跟她说了什么?弄得她很不自在。”
    谢攸宁小声嘀咕:“她竟跟你说这个。”
    “怎么了?”裴渊不解地看他,“云儿小时候便是这习惯,与我无话不谈。”
    说罢,他笑了笑:“我那时不爱说话,她便守在一旁,等我愿意说了,她才说。真傻。”
    谢攸宁看他的模样,总觉得裴渊今日有些怪异。
    方才的笑只一笔带过,却异常灿烂,甚至有几分刺眼。今日的话也多,不仅多,而且不中听。
    例如刚才的话,是在炫耀么?
    裴渊倏尔又恢复了平素的神情,问:“你还未答我,那日和云儿说了什么?”
    谢攸宁放下筷子,捧着杯子喝水,坦诚道:“我跟云儿说,我喜欢她。等班师后,我想带她回京师去见我父母,而后随她去仁济堂拜见文公。等两家和议,定个吉日子……娶她。”
    他咽了咽,撇了一眼裴渊。只见他平静地吃菜。可谢攸宁知道,他看起来越平静,就越可怕。
    果然。他说:“不打算告诉我?好歹我是云儿的兄长。”
    “自然要告诉。”谢攸宁赶紧道:“只是九兄近来要操心的事太多。此事又并非迫切,我想等一切平定了再说。”
    裴渊不置可否,又问,“你这话不嫌说太早了?你是永宁侯世子,一家子日后就指望你,你父母对你的婚事一向甚是重视。云儿无父无母,仁济堂并非显贵,你父母未必喜欢这样的身世。可如今你跟云儿连嫁娶都提了,万一她乐意,你父母不乐意,你岂不是让她委屈了?”
    “肯定不会!”谢攸宁当即道:“此事九兄放心,我有信心说服父母。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我就非娶不可,这点谁也拦不住,就是谢家十八代祖宗立在我跟前也是一样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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