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身如玉?”他反问,“你怎知师父守身如玉?”
晚云一愣,目光变得更加热切。
“师兄是说,师父那般为人师表,竟是装的?他其实……”话没说完,脑袋被王阳磕了一记爆栗。
“鬼扯。”他板起脸,严肃教训道,“师父早些年为了仁济堂和教导你我,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不是不知。他因此疏忽了人生大事,却从不计较,只愿你我成才。此事,你不可再胡言乱语,否则叫师父知道,他会伤心的。”
晚云讪讪,撇了撇嘴,心想,明明从前最喜欢议论这些的是你……
“知道了。”她乖乖答道。
回春堂因为主事何田还在县衙关着,这几日闭店谢客。只有一些熟客来上门拣药,才稍加招待。
二人入内,店里的跑堂都认识王阳,看他平安归来,纷纷上前见礼。
王阳随和地答应着,忽听晚云惊喜唤道:“阿承!”
回头,只见袁承立在大堂门口,笑盈盈地候着他们二人。
袁承身着仁济堂的灰衣,看见晚云前来,微笑着拱手道:“见过娘子。”
晚云在他面前打量着他:“你何时来的?怎么一直没看见你?”
袁承恭敬地垂手立着,答道:“我随郎君一道来的,一直留在沙州做事。听闻娘子及笄礼成,恭贺娘子。”
晚云正想说话,王阳却把她支开:“去伙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我饿了。”
晚云狐疑:“师兄不是刚喝过羊汤,怎么又饿了?”
王阳径直走入一侧厢房,道:“饿了就是饿了,哪有那么些为什么。”
待晚云嘀咕着走开,王阳这才在房里坐下,向袁承问道:“有新的消息?”
袁承点点头:“果真如郎君所料,皇城司来信了,要那金陵公主的消息。”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是二殿下裴安的。
乘着王阳看信的空隙,袁承已经点燃了厢房里的烛台,备好了火盆。又在案上备好了笔墨纸砚,熟稔得无需额外吩咐。
王阳看罢,顺手把信点了,放到火盆里,问:“瓜州那头可有消息?”
袁承回禀:“说本来一行人打算明日启程返回京师,行囊也收拾妥当,那金陵公主却在午睡时不见了,一切颇为诡异,人如何丢的,没人看见,也没人说的出个所以然来。”
“她的随从怎么说?”
“那公主很是孤高,平素不让人近身,只有一名唤珠儿的贴身侍婢跟着。那人也一并不见了。”袁承道:“不过一个时辰前,堂中有暗桩说沙州城外十里发现一具女尸,看衣着华美,当是戎王宫里的人。不过只一人而已。”
王阳缓缓蹙起眉头,问:“官府的人可接到消息了?”
袁承摇摇头,“那地方有些隐蔽,寻常路人并不经过那里,所以还无人报官。”
王阳点点头:“稍后找个沙州城的当地人,让他将消息透露给沙州府。”
袁承拱手称是,“瓜州那头如何是好?”
王阳知道他指的是裴渊,沉吟片刻,提起笔来,边写边道:“如今九殿下在瓜州,回春堂的人切勿轻举妄动,让主事的动动关系,请周边商号的人帮忙找找线索。无论人是不是没了,二殿下要的是罪魁祸首。沙州这头,还得让官府出面确认身份,再看往下如何行事,毕竟谁也不知金陵公主长什么样,是不是她还未知。”
袁承想了想,道:“其实无需官府,我等也有办法。”
王阳看向他,问:“什么办法?”
袁承犹豫片刻,道:“娘子想必认得金陵公主。”
王阳恍然了悟。
他想了想,却又作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师妹掺和进来。沙州府不乏认识金陵公主的人,你先让人尽速去办。”
袁承应下。
他走了之后,晚云端了一碗粥进来,说:“今日堂中不开火,好不容易给师兄弄了碗粥,师兄先将就着吃。”
说罢,她又疑惑道:“前几日我来堂中寻褔叔。听褔叔说,这回春堂竟然养了上百人的商队。可我方才到处看了看,那伙房的锅可煮不来上百人的饭。莫非回春堂在城中还有别的分号?”
王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说:“商队和医堂不同食,他们还有别的院子安置。”
“还另有一处院子?那这回春堂当真富有。”晚云叹道,“我听他们方才王郎长王郎短的,好像师兄才是他们的主事。莫非师兄悄悄把回春堂买了过去?”
王阳不置可否,只道:“你这话别跟别人说。”
晚云没想到他竟是默认了,更加诧异:“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能跟别人说?”
王阳笑了笑:“我们手上不叫仁济堂的铺子以后会越来越多。至于为什么不能叫别人知道,因为财不露白。”
晚云似懂非懂。财不露白的道理她懂,可不知为何,师兄总让她觉得仁济堂岌岌可危,随时会被人霸占了去似的。
晌午时,谢攸宁来接晚云。
回春堂旁有个卖小玩意的铺子,谢攸宁想了想,将晚云拉到铺子里。
他说:“军中无聊,我给阿言买些小玩意。鸿初说你砍价很在行,你替我砍价,我不会。”
晚云抽了抽嘴角,师兄上午时说要跟人家深交,原来净跟人家聊这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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