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惊了一下。
晚云回头,看文谦走进来,神色严肃的地看着二人。
王阳的目光变了变,随即恢复平静,道:“师父来了。”
文谦反手将门关上,一言不发地盯着王阳。
晚云直觉王阳必定与她说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惹文谦发怒了。
虽然心中更加狐疑,她却下意识为王阳掩护,道:“师兄跟我说了许多话,如今也累了,不如先歇一歇。师父吃了齐王府送来的瓜了没?师父与我去厅堂吃可好?”
文谦神色稍松,道:“好,你先去,为师稍后就到。”
晚云正要起身,王阳却将她拉住了,道:“你先坐下。”
说罢,他转而又对文谦道:“师父不是下定决定要与师妹说了么?为何又犹豫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文谦没有回答,只道:“晚云先出去。”
他的语气几乎带着命令,晚云不敢忤逆,可王阳却不撒手。
晚云看文谦已经隐约有了怒意,于是赶紧挪了挪身子,挡在王阳跟前,温声劝道:“师父莫要生气,有话慢慢说。师兄的伤还很重,我早上才瞧过,那伤口昨日才裂开,看着就疼。师父忍心看师兄那样么?”
王阳看着她的后背,忽而觉得心中一阵酸涩。这个师妹到底傻得不改初衷,无论何时都爱挡在他面前。
他深吸口气,坚定地看向文谦,道:“师父,我们不可再瞒着师妹。如今到了最后关头,我们切不可让她糊里糊涂地嫁进去。”
文谦看着这一对徒儿,只觉无奈。
“圣上已经应允了婚事了。”他缓缓道。
王阳和晚云俱是一惊。
晚云的脸上浮起笑意,忙问:“师父是,说圣上已经允了我和阿兄的婚事?”
文谦不置可否,却看王阳的脸色已然变得苍白。
“师父不曾阻止?”他低低问,似压着怒气。
文谦没答话,只对晚云道:“你随我出去走走,我有话与你说。”
晚云一头雾水,跟着文谦离开王阳的屋子之后,迫不及待地问:“师父要跟我说什么?”
文谦却望了望天空,道:“今日天气甚好,你随为师去游游曲江,如何?”
西市里有不少好吃的,晚云按着文谦的交代,去买了肉和酒来,乘上马车,往曲江而去。
曲江边上,亭台楼阁鳞次栉比,繁花似锦。
晚云跟着文谦登上一处高楼,待得坐下,又道:“究竟是何事?师父这般藏藏掖掖,甚是磨人。”
文谦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只摆好了酒菜,拿起一旁的小刀分肉。
“师父和你一般大时就喜欢游历,胡天胡地地吃喝。若不是被你师公捉回去当掌门,必定吃到四海之外去了。”
晚云知道他说话就是爱啰里啰嗦地铺垫,按捺着性子,答道:“原来是师公断了师父的前程。”
“不仅是你师公,还有另一人。”
“何人?”
“大致是二十三四岁时,在终南山上,我遇到了个年轻人。他比我年长,但谈吐得体,举止大方,我很是喜欢,将他引为知己。他有抱负,有见地,游历天下,见过许多大世面。他那时对我说,若他为天子,必平尽天下不平事,治愈天下不治之症。我那时只觉得他狂妄,但我喜欢狂人,便半开玩笑地说,这等大业,也必有我文逊之的一份。他当时的神情我还记得,嘴角含笑,眼睛亮亮的。他对我说,裴清和岂敢不从。”
晚云撕了半块肉递给文谦,问:“裴清和是何人?”
文谦接过,道:“当今圣上。”
晚云怔了怔。
这是她头一回听说皇帝的字。
“师父是要对我说的是与圣上的旧事?”她问。
“正是。”
晚云倒也是颇感兴趣,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就真的起事了。”文谦道,“起初,我替他打理南军医帐,但杯水车薪,救人远远赶不上死人。我那时便想,医治外伤的良医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与其成日泡在医帐里,还不如想想怎样能让人不死。”
晚云听着,觉得有道理:“师父琢磨出办法了么?”
“琢磨出了,不过与医术无关。”文谦道,“我发现,若细作得力,能提前知晓敌军动向,我军便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大获全胜。如此一来,伤亡便可少了许多。”
晚云再度愣住:“故而师父去做了细作?”
文谦没有否认,道:“那时,我还未接任掌门,但与商队总管相熟,便动了心思。商队遍布四野,消息活络且不引人怀疑。我和商队总管商量,在商队中夹入细作,传递战报。再后来,商队帮助南军运送给养,我便慢慢脱离了医帐,成了镇南王麾下的暗桩头子。”
晚云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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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夏至(九十五)
晚云睁大眼睛看着文谦,一时说不出话来。
──“……”仁济堂从来就不是一家单纯的药堂,师父也不是单纯的一门之首,如今,我也不是单纯的一堂之主。”
她骤然想起王阳方才说的话。
“暗桩头子?”她狐疑道,“这暗桩,就是细作?”
文谦没有直接作答,只继续道:“镇南王府早就控制了南边,为了便宜行事,给了仁济堂许多方便。所以那时,仁济堂的铺子在南边飞速铺开,而我也在二十九岁时顺利接任了仁济堂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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