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和墙壁都是湿冷的吓人。
早已经被黑暗和静寂折磨的近乎崩溃的纳兰羽飞瑟缩在墙角。
这里沒有光明,沒有声音,沒有温暖,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其实,她应该死了吧。
现在这个样子,或者还不如死了來得好。
忽然,她的腹部传來一阵绞痛。
啊。。
她张开干涸的嘴唇,痛苦的喉咙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却沙哑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來。
她冰凉如柴的手摁上自己的腹部,淡淡的体温投过衣服,传到她的掌心。
对啊,她不能死,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她死了,孩子怎么办。
啊……
一滴干涸痛苦的泪自她的眼角滑落。
腹部的抽痛越來越地海,终于她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那种骨肉剥离的痛楚几乎让她生不如死。
在最痛的那一刻,她拼尽全力在心中大喊。。莫涟漪。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而在摄政王府的书房内。
一个身罩黑色大斗篷的人屈膝,跪在赫连驰的面前。
赫连驰的笑容有些难以琢磨:“皇后娘娘的侄儿,纳兰家族内部冉冉升起的新星,你头顶这些光环,又怎么回想着要來跪在本王的面前呢。纳兰瑞。”
纳兰瑞将自己头顶的斗篷剥下,露出一张刚毅朴实的脸。
他抬头看向赫连驰:“殿下,我今日是來向您投诚的。只要您愿意,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赫连驰神色不懂。他那只戴着玄铁手套的手,在书案上轻轻的敲击着,那节奏很轻,很缓。
但是每一下,似是都敲击在了纳兰瑞的心坎上。
“目的。”赫连驰开门见山的问道。他一双忘川水面般,幽深黑暗的眼镜中,泛着点点波光,那细碎的波光锋利如冰,瞬间,就足以将人所有的意志和防备刺穿。
纳兰瑞的眼神按了按,他低下头,沉声说道:“我只想求殿下一件事。”
空气随着他的话,瞬间一滞。
赫连驰沒有说话,只是那样幽深的,不辨喜怒的看着他。
纳兰瑞:“我想求殿下饶过纳兰于飞一命。她是我的妹妹,小时候几次三番的帮我,救我。如果沒有她,我定然无法安然活到今日。我知道,于飞她发下了滔天大罪,在殿下严重,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但是眼下太后党把持朝政,如果殿下和他们硬拼,想來会损失不小。我可以为殿下做内应,只要殿下能放过纳兰于飞,让我出卖自己的性命和尊严都沒有问題。”
“哦。”赫连驰淡漠的笑着:“如此说來,在你心中,一个纳兰于飞,远比整个纳兰家族要重要的多了。”
“是。”纳兰瑞沒有迟疑:“家族于我们这种庶出出身的子弟來说,不过是一种负累。我们沒有继承家业的权利,但是家族却要求我们奉献所有。对于家族而言,庶出是子女,不过就是棋子而已。于飞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所以,对于这样的家族,我心里毫不眷恋。”
赫连驰:“你的诚意呢。”
纳兰瑞自袖中取出一封密函,双手举过头顶:“殿下,这就是我投诚的诚意……还希望殿下看在这份名单的价值上,饶过纳兰于飞。”
夜半,灯火摇曳。
莫涟漪半夜醒來,身边已经沒有了赫连驰的影子。就连他被子中的体温,也已经冷却了下來。
看來他已经走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轻轻。”她轻声唤道。
“小姐,您醒了。”轻轻走了过來,替她打起床帐。
呼啸的北风声随着轻轻掀起床帐的动作,一起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殿下呢。”
轻轻递了一杯热茶给她:“殿下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说是有公务要忙。小姐,要去给您叫殿下吗。”
莫涟漪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也够辛苦了。”这段时间,因为她的身体不好,他每时每刻都在守着她,同时,还要趁她睡着了,去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公务。眼下,和太后以及苗疆的势力正是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她半点帮不上他的忙,反而只能让他有心挂心,只要这样一想,她就觉得亏欠他很多,心疼他更多。
比起她所承受的病痛,他心理的压力,应该更大吧。
轻轻见莫涟漪怔怔出神,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刚刚侧妃那边,出了点事。”
“哦。什么事。”莫涟漪的眉峰一扬,神色中,带着几分好奇。
轻轻斟酌着说道:“两个时辰前,侧妃小产了。听说,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呢。”
莫涟漪听着,面无表情。这个情况,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听说在侧妃昏迷之际,嘴里一直念叨着的,就是小姐的名字。”轻轻咬了咬唇,不知道接下來的话还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她在咒我不得好死吧。”莫涟漪笑的无所谓。
“是。”轻轻说完,皱着沒有又继续说道:“不过,殿下并沒有怪罪她,反而,反而让人把她送到庄子上去了。”
这下莫涟漪真的有些意外了。她想不到赫连驰居然会这么做。他的意思, 是放过纳兰于飞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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