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涟漪闻言,只是笑了笑,对于这类的恭维,她本人已经沒什么感觉了,不会厌恶,也不会欣喜。今日她來这里,就是为了会一会纳兰于飞的。
“敢问主持,纳兰于飞在这里过的如何。”她笑问。
主持双手合十,又行了一礼,才道:“纳兰施主已经带发修行,法号了尘。近些天,了尘都在佛堂诵经祈福,已经很久沒有出过佛堂了。”
说完,主持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莫涟漪让进了庵堂里面。
到了屋内,有人给莫涟漪上了一杯清茶。
莫涟漪问道:“不知道能否请了尘出來一见。”
“当然,当然。”
主持恭敬的应着,然后吩咐人去请纳兰于飞。
片刻之后,一身灰色比丘尼僧袍的纳兰于飞走了进來。
莫涟漪抬眼向她看过去,只见她的身形明显消瘦了不少。全身上下都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发丝依旧青黑,但是已经不再光泽如初,发髻随意的挽着,半点钗环也沒有。
纳兰于飞缓缓的走到了莫涟漪近前,语气平静的道:“了尘见过莫小姐。”说着,双手合十,打了一个佛礼。
莫涟漪冷眼看着她:“抬起头來。”
纳兰于飞咬牙,袖子里的拳头紧握着,但是她还是依言抬起了头。
眼前的纳兰于飞,颧骨眉峰凸起,瘦的吓人,眼尾处甚至出现了细微的皱纹。一双眼睛倒是明亮的很,脸颊和嘴唇透着几许不正常的殷虹,看起來有些吓人。
莫涟漪暗自惊叹,难道这就是被采补之后的女子的样子。
看來那个空寂和尚确实在纳兰于飞身上吸取了不少元阴,不然纳兰于飞也不会瘦成这样,但是精神看起來又带着几分亢奋。她脸上的那抹殷虹,绝对不正常,那是人体大虚,几近崩溃的症状。
“啧啧,纳兰于飞,想不到你如今老成这个样子了。”莫涟漪丝毫不介意在对方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当初纳兰于飞敢串通莫倾城害她,就注定了会生不如死。
还有莫倾城和空寂,这些人,一个两个的,谁都别想跑。
纳兰于飞那双亮的不正常的眼睛里闪过嗜血的恨意,怒火瞬间就升腾起來。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终究生生的忍下了。
这些日子依赖,空寂夜夜和她耳鬓厮磨,而她也见识到了空寂的种种不凡之处。空寂对她说,只要她肯听他的,就一定能杀了莫涟漪为她报仇。
眼下她纳兰于飞已经是给废人了,如果单凭她自己,肯定无法报仇,那么,就让空寂占了她的身子又如何。
她知道空寂在采补她,但是那有怎么样。她的孩子已经死了,连出生的机会都沒有。她自己活着,也不过是个行尸走肉,只要能对付的了莫涟漪,让她做什么都成。
轻轻站在一旁,见纳兰于飞竟然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看自家小姐,她当即出声道:“纳兰于飞,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以为这里不是王府你就可以不守规矩了。”
纳兰于飞斜着眼睛看向轻轻,冷嗤一声:“奴婢就是奴婢,主子说话你也敢插嘴。这胆子倒真是大得很,难怪连主子的东西也敢觊觎。”
轻轻的脸色瞬间涨红,她提高声量大喊道:“你胡说什么。”
“呵呵,我是胡说吗。轻轻,我在说什么你心知肚明吧。”
纳兰于飞丝毫不惧的与轻轻对视。
莫涟漪不动声色,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目光若有所思,让人怎么都看不透。
轻轻在一旁大急,生怕莫涟漪信了纳兰于飞的话。她当即朝着莫涟漪跪了下去:“小姐,我自幼伺候您,对您忠心耿耿,您可千万不要听信纳兰于飞的一面之词啊。她这是挑拨离间,想害奴婢呢。”
“清者自清,若你心理沒鬼,你又何必急着否认。”纳兰于飞再次犀利的开口。
叮。。
莫涟漪合上手中的茶盏,盖子和茶碗边缘碰撞,发出细微的清脆声。
她缓缓的抬起头,目光掠过纳兰于飞,直接落到了轻轻的身上:“好了,你这丫头,我又沒说什么,你干嘛要急着下跪。你自幼伺候我,难道我连你是什么心性都分辨不出來吗。你这样诚惶诚恐,倒真是中了人家的挑拨离间之计了呢。”
“是,谢小姐点拨,是奴婢糊涂了。”轻轻说着,摸了一把眼角急出來的泪水,匆忙的起身,再看向纳兰于飞,那眼神就跟淬了毒的刀子死的。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敢害她。不要落到她轻轻的手上,否则,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纳兰于飞脸上依旧是那副轻蔑高傲的表情,对轻轻的眼神视而不见。
“不知道莫大小姐來见我,所为何事。”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毒的尖锐。
莫涟漪摆了摆手,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先下去。”
轻轻有些担心:“小姐,万一她对您不利怎么办。”
莫涟漪沒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让她下去。
轻轻咬了咬嘴唇,却依旧是退了下去。
到了门外之后,轻轻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小姐待她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难道说小姐真的不再信任自己了吗。自己的心思被小姐察觉了。不,不可能的,她掩饰的那么好,小姐怎么可能会察觉。况且那不过是她深埋在心底的一点小奢望而已,小姐纵然知道,也一定不会怪她吧。毕竟她可是不离不弃的伺候了小姐那么多年,当年为了小姐她吃了那么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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