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术勒看着流血的手,当下狠狠给了博尔赤一个耳光:“來人,给老子好好招呼招呼这个贱女人。”
随后,博尔赤便被强行拖到了蒙古包里。
不知被谁推了一下,倒在地上的莫涟漪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些离散却又醒目的篝火,看着那些人毒辣而有阴狠的笑,听着那交杂在一起的淫笑与痛呼,死死地抓着地面,这群畜生。
“抬起头來。”一双虎皮长靴出现在莫涟漪面前,正欲去抓她的头发,但见她身上的红疹子,立刻收了手。
莫涟漪淡淡抬头,角度正好让他看不到自己的面,又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恶寒的红疹子。
“是个有传染病的,直接烧死吧。”之前那个满脸麻子的劫匪上前道。
烧死你大爷。
莫涟漪咒骂出声,若不是怕泄漏了身份,她早就使用臻力将他们全部碎尸了。
想着,莫涟漪却淡淡起身,迎着术勒打探的目光,毫无惧色,一字一顿道:“红疹虽然传染,但也只是一时的,我色艺双绝,留下我,你会需要我的。”
明明就是有些恳求的话语,但是从莫涟漪口中说出,却像是向众人吐蕊的莲花般,更多了几分让人仰视的圣洁感。
看着那平淡如水,明珠般的眸子,莫名的,术勒就想到了那散着清辉般的光泽的珠宝,当下大笑了两声:“好个色艺双绝,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把她留下。”
莫涟漪不知道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天光渐晓,她看着眸光呆滞,神情颓然的众人,很自然地走上前去,和他们一起,成为了术勒的奴隶。
不过,奴隶却也是有区别对待的。
就比如,博尔赤夫人,此刻就被关在一个木质的监牢里,被马车拉着前行。
博尔赤夫人衣衫褴褛,只从背影看去,便知道此时的她有多愤恨,多,面如死灰。
虽说这样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她,但是也未尝不是对她的最后一丝感情表现,要不然,术勒完全可以捆住她。
莫涟漪四下寻找着加洛,在沒发现到那熟悉的面孔的时候,终是微微安了什么色。
她和所有人一样,被用铁链子锁在一起的人给围在了中间,想要逃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四周都有术勒的人骑马守着。
更何况,莫涟漪也沒打算要逃走,否则如何再去寻找那两味药呢。
或许是因为天色越來越冷,骤降大雪的缘故,冻死的奴隶也越來越多,所以术勒加快了进程,那些冻死的会直接被大雪所掩埋。
又一个小厮倒在了雪地里,莫涟漪吹了吹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将那个小厮的外衫脱下,正欲披在身上,咯吱咯吱,鞋子踩在大雪上的声音响起。
莫涟漪抬眸,便看到术勒不知何时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脸上的红疹子已经消散了一些,看着并沒有那么可怖恶寒了,但是还是不能让人提起兴致,毕竟,什么都沒有性命重要啊。
莫涟漪把衣服披在了身上,正欲继续前行,却是被一个劫匪拦住了去路,只好停下脚步,目光清冷地看着术勒:“有事。”
虽然和术勒接触的并不多,但是她也知道,术勒对送上门的女人兴致不高,就像是对待纳珠,如果他真的喜欢纳珠,也就不会放任她在这里被博尔赤给残杀。
“你不是说你色艺双绝吗。來我的马车上。”
说着,术勒上前走去。
大雪簌簌,带着大草原特有的清冽,不若中原的那般柳絮般轻柔,白茫茫的天地之中,术勒前行的身子那么渺小,这整个队伍都这般渺小,仿若,随时都能被大雪所覆盖。
到了马车内,莫涟漪方觉得也许温暖,术勒倚在虎皮靠椅上,兀自倒了一杯羊奶酒,后扫了眼那桌子上面的蒙古筝:“就我弹奏一曲蒙古最有名的《希洛》。”
说罢,微微闭了眼睛。
莫涟漪知晓,术勒这是已经怀疑她了,就算是让她使用蒙古筝算是常理,但是,至于这种有名的《希洛》,她却是闻所未闻,或许,这根本就是他编纂的,压根就不存在,想着,莫涟漪看着微闭着眼睛的术勒,当下依旧落座,拿起了蒙古筝,弹奏了起來。
术勒听着那沒听过,却很流畅,甚至算是好听的曲子,仿若外面的大雪都不那么清寒了。
只是……
骤然想到自己的目的,术勒当下猛地睁开了眼睛,狠厉地看着莫涟漪:“我让你弹奏的是《希洛》。”
“那你怎不知,我弹奏的就是《希洛》呢。”莫涟漪淡笑着看向她,眸中充盈了冰花般的狡黠,宛若冰中的小精灵般,看着他吃瘪的神情,心内冷哼,小样,你当着我不会弹奏蒙古筝啊。我说了我色艺双绝,你以为我是盖的啊。
咳咳,其实她也就是在街上看过卖艺的人弹奏过,无意中记住了罢了,这次还真的是第一次开始使用呢。
“哼,我说了不是,就不是。”看着术勒耍赖的模样,莫涟漪知道,她猜对了,这根本就是术勒编纂出來的,这首曲子根本不存在,但是当下却依旧道:“祖辈流传下來的就是这样的,或许每个地方的弹奏都不一样。”
术勒听了这话,那僵硬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了几分,当下看着冰清玉洁的莫涟漪,终究还是道:“行了,你去存货物的马车里待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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