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涟漪却沒有继续,却停了下來,将手中的笔伸到了赫连驰面前,示意他继续。
只不过,赫连驰却沒有伸手去接,唇角闪过一丝会意的笑容,赫连驰伸出敦厚的大掌,直接将莫涟漪捏着笔的手握在了手心。
甚至沒有犹豫,沒有思考,赫连驰便牵着莫涟漪的手,接着在纸上写道:
且看龙泉壁上吟。
周围的人群沸腾了,不仅仅是因为这绝妙的语句,更因为皇帝揽着皇后的腰肢,二人一起书写这一句的时候,那样子,着实羡煞了旁人,惊艳了旁人。
“皇后的字体娟秀大气,皇上的字体苍劲矫健,这样的笔迹,是真真正正的龙飞凤舞。”周大学士忍不住赞叹道。
这个老学究一向自命清高,不愿服谁,而面对这样绝妙的语句,也忍不住大加夸赞,另一方面,心中却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皇上皇后自不必说,那宰相府的张珺婉,以及不足四岁的小皇子,还有眼前这无数少女的诗作,都让他顿时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我看,就请工匠照着这样子,将这幅对联雕刻出來,挂在女学馆,好激励天下学子,”莫辰建议道。
“对对对,这个提议很好。”周学士连忙附和道。
“依朕看,这女学馆也该有自己的名字,这样才能显得与众不同,才能显出朝廷的重视,才能不断深入寻常百姓家,好让一般人家的子女也能进女学馆。”看得出,赫连驰心情极佳。
“那不如皇上替女学馆起一个名字。”莫涟漪依旧被赫连驰揽在怀中,可是清楚的感受到他说话时喷洒出的气息,当下娇笑着提议。
不得不说,她和赫连驰还真是有默契呢,只是一个眼神,便彼此心领神会的写出了这样绝妙的语句,心下很是高兴。
这种高兴,不是在外人面前赫连驰不吝于对她珍爱的高兴,而是单纯的來自于二人之间的心意相通。
闻言,赫连驰清了清嗓子,眼神扫过园中那百十个女子,当下开口道:“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來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依朕看來,这女学馆,不如就叫做巾帼学院,”
四下里顿时一片喝彩,掌声应声而起。
“姐妹们,既然皇上皇后对咱们给予如此厚望,咱们可千万不能辜负了这一片厚望。”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正是张珺婉。
这一句,倒是赢得了很多人的认可。
张珺婉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赫连驰,果然,就在她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赫连驰的眉头皱了一下,而自始至终,赫连驰都沒有朝她看一眼。
张珺婉心下不甘,当下接着说道:“姐妹们,咱们今日不妨就借着这个时机,让皇上皇后,让诸位学士、大人们看看咱们女子,的确如皇上的寄望般,并非不如男,如何。”
张珺婉心中飞快的思索着,要如何能让莫涟漪在众人面前丢脸而不会引火上身呢。
“哈哈,也好。”沒想到最先附和的,竟然是周学士,他对身边的其他大人们说道:“不是跟你们吹,这些女子,写出的诗作,可并不比当今文坛里那些自命非凡的男子差。”
当即,周学士兴致勃勃的对赫连驰说道:“皇上,既然学生们兴致高涨,不如由皇上出个題,让大家作答。”
点了点头,赫连驰看了看身边的莫涟漪,恰好此刻,莫涟漪头上的玉簪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明亮非凡,当下便抬头看了看高挂在天边的一轮明月,说道:“那便以这月亮为題吧。”
说着,赫连驰便挽着莫涟漪,重新回到了主宾位落座,同时还不忘亲自为莫涟漪剥了一个橘子。
得到了皇上的应允,夜色下,满是美人的御花园中越发的热闹了,那些小姐们纷纷绞尽脑汁填词作诗,以博得皇上的关注。
而张珺婉,心中的不甘心却越來越浓,眼看那些纷纷急于表现自己的女人们卖弄着自己的才学,心中很是不屑。
她坚信,一会儿后,她会让所有人惊叹,她会让皇上侧目,更会让莫涟漪尴尬。
“珺婉,既然今晚皇上皇后都有此雅兴,文渊阁的众位学士又都在这,你不妨也來一首,让各位叔叔伯伯们给你点评点评。”张茂福自然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当下这么说。
“是。”张珺婉也毫不羞涩做作,当下欠了欠身,说道:“那,珺婉就在皇上皇后,众位大人面前献丑了。”
说罢,张珺婉,缓缓在花圃前踱步,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若有所思,少顷,她便轻轻闭上了眼睛,张口吟诵:“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沉寂,良久的沉寂,但紧接着,便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掌声响起。
而众位文渊阁的学士,更是各个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之色,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夸赞她。
张茂福眼底满是得意之色,目光瞥向了皇上,却发现赫连驰依旧沒什么表情。
“哈哈,真是妙极了,张小姐,你今天可真是让我们几个老头子汗颜啊。”周学士好不保留的夸赞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精妙的诗作,当真是奇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