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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作为南楚宗室之女,父母亲朋都在南楚,如果沅国与南楚开战,德妃的亲人会受到死亡的威胁,所以德妃才一心想要阻止沅国出兵。
    但是这个威胁对于德妃的两个儿女——二皇子和六公主——来说,就显得没那么必要。
    虽然二皇子和六公主身上都流着一半南楚的血,但那些亲朋自他们出生以来都没打过照面,要他们因此而和母亲产生一样的想法,对那些亲朋抱有相同的感情实在太难,如今二皇子和六公主之所以还在帮着德妃做事,不过都是出于孝道,不敢违背母命。
    然而南楚的形势在最近几年有了些许变化,变化之一就包括南楚王室的统治愈发岌岌可危,据说南楚已经民不聊生到百姓甚至期盼沅国出兵,能够废掉南楚王室,让南楚疆域尽归大沅统治之下。
    这样的情况自然不是南楚王室乐于见到的,但要他们平息民意不可能,和沅国作战取胜也不可能,最后南楚王室干脆破罐破摔——既然百姓希望沅国可以帮他们,那南楚王室为何不能得到沅国帮助?
    原先南楚王室保留封号,偶尔进京进贡能过得不错,那今后也能对沅国俯首称臣,由沅国接管疆域,自己做逍遥自在的王族,享受土地带来的赋税,却不负担百姓的怨气,如此两全其美之法真可谓……
    “无耻。”夏锦如淡淡吐出两个字,同样也道出了我的心声,“政权独立这么多年,妄图一朝称臣就能得到所有好处,这想得也太美了些。”
    “可南楚王室如果真的主动称臣,沅国断没有再出兵的道理。”我说:“两军交战,届时迎战的还是南楚百姓,他们原本盼望沅国接管疆域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如果沅国不顾这些还是要打的话,必然惹来南楚百姓的反感,反倒于沅国无益。”
    夏锦如愣了愣,“南楚王室这下得竟是一招妙棋?”
    “可不是。”盛淮讥讽道:“你当南楚王室都是傻的?”
    夏锦如紧紧地握了一下拳,用以表达自己对南楚王室无言的愤慨与鄙夷。
    “我们沅国人才济济,朝臣更不是傻的。”我信心满满道:“现在宫中的议政殿想必挤满了人,最后肯定能拿出破解之法。”
    夏锦如一听又不禁喜笑颜开,“我想也是,连仗都不敢跟我大沅打的懦弱王室,有什么好怕?将士在战场上争不回来的土地,不拱手让人还能如何?”
    南楚疆土势在必得,但沅国以后想要将这片土地统治得长久,就不得不考虑民心,如何既拿到土地又获得民心才是最大的难题。
    这些暂时用不着我考虑,不过盛淮说的话里,有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六公主今年几岁?之前是不是因为年纪太小,我都没怎么听过她的名号。”
    盛淮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今年刚及笄。”
    夏锦如大手一挥,“小丫头更是不足为惧。”
    盛淮鄙夷道:“你对付过几个小丫头?”
    夏锦如大言不惭道:“就我堂妹一个,但肯定都差不多,小孩子不懂事都一个样。”
    夏锦如虽然说得轻松,话却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就目前看来,如果德妃计划里有六公主参与的话,这位六公主应该也没什么过人的天资,达不到檀旆那种令我感到头疼的程度。
    除非她有什么隐藏的东西是我不知晓的。
    第61章
    “南楚进京的使者中还包括一位郡主。”盛淮望着我,别有深意地道:“应该是想与沅国联姻。”
    我不明白盛淮语气中的别有深意究竟是个什么深意,在他探究的目光下,不带丝毫感情地答了一声“哦”,以此来表示“我知道了”的意思。
    盛淮挫败地扶额,这才把话说开,“京中的王公贵族皆有可能成为联姻的对象,你家那位也是。”
    “檀家是异姓王,陛下想要拉拢也该嫁本国女子,怎么可能嫁南楚的郡主?”我觉得盛淮的话实在太过无稽,“而且东平王是庶族代表,如今国内最让陛下头疼的就是士庶争端,把南楚郡主嫁进来没有丝毫助益,何必如此行事?”
    “南楚主动遣使联姻,沅国出于礼仪,会意思意思让南楚这边先自己选。”盛淮怜悯地看着我,“我劝你还是上点心。”
    自从我对檀旆的感情不再藏着掖着以后,盛淮也莫名成了会为我和檀旆之间忧心的人之一,世事真是奇妙,我之前还当盛淮喜欢我,如今看来真是我自作多情。
    南楚郡主……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不好说话。
    每年夏天都是水部最忙的时候,各地沟渠都需要加紧疏浚防止堵塞,造成洪水,地方做了些什么事也要赶紧整理成文书上报,比如哪里的河道流量太大,需要水部做出统一调派,分流到别处之类。
    今年夏天一开始就忙着建战船,事情堆积了不少,我不可能偷闲,被父亲叫到了水部一起看地方上报的折子。
    每看一地的折子都要把当地的地形图拿出来翻阅,流经当地的江河上下游分别通向何处也需要思考,总之是件相当麻烦的任务。
    偏偏这种时候还有人来捣乱。
    我看折子正看得眼睛疼,想抬起头来望望远处休息一下,眼瞅着一位小宫女跨过门槛进来,视线穿过忙碌的水部官员,最终落到我身上。
    小宫女看见我时眼前一亮,我心下直觉认为没什么好事,正想起身开溜,小宫女已经轻巧地穿过众多来来去去的水部官员走到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姑娘可是单翎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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