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紧张的叶喜不了解太子妃的脾性,听她方才的语气,暗暗松了一口气。
及至进了殿内,李鹛辛发觉太子妃姐姐脸上连方才那逼人的气势亦收敛了,她神色友好到有些反常。
“妹妹近来如何?”李凤娘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
“托娘娘洪福,妹妹一切都好。”
“那便好,”李凤娘歪下去,手肘支在椅边,脸颊歪到手上,“本宫只问你,上月你在盛月宫说要放下孟郡王,可是当真?这些日子里,你没想再想着他了么?”
李鹛辛猜不出太子妃姐姐的用意,只尽力地按下每当别人提及赵驿孟时心中必生的慌乱与不安,回道:“自是当真,既无望,妹妹亦不愿再痴心妄想。”
“也罢,这世间,比那脾气又臭又硬的孟郡王好的男人多了去。”李凤娘嘴上这么说,双眼却觑着李鹛辛,见她在闪躲着自己的眼神,面色发僵,便知她没说真心话。
“娘娘说的是,我与 * 他既无缘,便只好往前看去。”这么说着,李鹛辛只觉痛处难当,情绪险将失控。
“妹妹能这么想,本宫便放心了。”李凤娘忽又坐正,想着这一次还是不要将自己的计谋说与她知晓,免得她又坏事。
“妹妹该死,劳娘娘费心。”
“说到该死,这个算不上。”李凤娘看了看身边的小宫女,吓得她赶紧加快手中孔雀羽扇摇动的频率,“日前你在西湖做的好事,那才是真正的该死!”
听到李凤娘变了声气,李鹛辛吓得站起来,这件事果然还是传到了她的耳边,“娘娘息怒。那一日之事并非妹妹本意!”
“并非你的本意?”李凤娘才不信,这个堂妹,总是过于心慈手软,“难不成还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救她?”
“当时情急,妹妹根本来不及多想,等回过神,我已经跳入水中——”经赵驿孟一事,李鹛辛已经变得会在李凤娘面前撒谎。
“真是蠢死!”李凤娘早前本不想再管李鹛辛,因而听闻她救下苏灵咚时只骂了一声“蠢货”,如今旧事重提,她的心境一如那日,“那本是你的大好机会,可你偏偏要将机会推开,只怕过了这村,再没这个店。”
“妹妹再无非分之想。”李鹛辛不敢抬头。
“若你能说服自己的心,本宫自然亦替你高兴。”
这话刺中了李鹛辛的要害,她没再吭声。
“坐下罢,听我跟你说正经的。”
“谢娘娘。”
“下月本宫要随太子去泉州主持天下第一港落成大典,你便随本宫走一趟罢,出去散一散,好将那孟郡王彻底忘掉,指不定还可遇到一桩美满姻缘。”李凤娘看透她嘴上说要忘记,心里却难舍,目前看来,对于自己,她仍是大为可用的,想着到时候上了路,自有的是时间给她洗脑。
“妹妹多谢娘娘美意,只是——”李鹛辛知道赵驿孟与太子殿下想来同进共退,这南巡,自然少不了他。“我怕父亲不同意。”
“你若只是担心这芝麻小事,本宫可以为你解决。”
李鹛辛又开始摇摆不定,得不到赵驿孟,远远地看看他应无罪过罢?!如此一想,她呆了一瞬,又被李凤娘捕住。
“妹妹犹豫不决的性格亦该改改,爽快些,人生才会痛快!”
“若七月去,只不知何时归?”
李凤娘见她松了口,知道事成了,“落成大典是中秋,料想八月底便能回来。”
“妹妹便听娘娘的安排。”
“如此最好,本宫会为你打点一切,妹妹放心。”
“谢娘娘。”
李凤娘忽想起太子要她午初一同去给太上皇和太上皇后请安,亦是该梳妆了,便道:“妹妹先回,待出发时间定下来,本宫再派人去接你。”
“妹妹告退。”李鹛辛起身拜别。
及至出了东宫,她整个人还恍恍惚惚,不知自己为何又同太子妃姐姐搅到一起,明明此前已下了决心要远她的——
还不是因为想要见到赵驿孟!一道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鹛辛妹妹!”
听闻有人唤她,李鹛辛抬起头,只见太子正迎面走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内侍。
“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罢。”赵惇走近,看着柔弱的李鹛辛,想着若是太子妃有她的半分娇柔就好了,“来见你姐姐么?”
“正是。”李鹛辛低着头答。
“行了,你去罢。”
李鹛辛告退,与他错身而过,赵惇又转身叫住她,“今日得了个小礼物,便送给妹妹罢。”
李鹛辛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妹妹何德何能?”
“这还需要什么德能,妹妹别嫌礼轻才好。”
“却之不恭,妹妹谢殿下美意。”李鹛辛接下了。
“快回去罢。”赵惇道。
“妹妹告退。”
分别后,她打开木盒,是一个腕钏,这种样式简单的配饰,不是太子妃喜欢的,故而她亦没有多想。
及至走远,叶喜才道:“姑娘,为何殿下忽然赠你礼物?”她只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我亦不懂。”李鹛辛将木盒交给叶喜,“帮我收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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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昨日赵驿孟一行出了皇宫,因想起苏灵咚生辰时对她食言,他便主动开口:“本王带你们去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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