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挠脚心、吹耳朵、摸脸、钻怀里、玩头发、扯胡茬、揪腿毛……
苏灵咚的小动作实在防不胜防,赵驿孟亦不知道,她那不安分的手下一刻会抓到哪里,有一天清晨,她的手滑到他腰下,碰到敏感地方,吓得他惊坐起,一看,她依旧睡得香甜,那一刻,若不是意志坚强,他实不敢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我如何不老实了?”苏灵咚忽然又想逗他,“六郎,为何你不看我的眼睛。”
“你眼睛有花还是有宝?”
“我的眼睛不只有花,更有宝。”
“油腔滑调!”
“之前我母亲每说我 * 一笑生花,说得可不就是我的眼睛有花么?”
“你娘亲,自然能看出花来。”
赵驿孟背对着她,苏灵咚依旧坐在床沿。
夜灯惶惶,寝室里有熏香遗留的气息,天才过二更不久,两人都不太困。
“难道你竟没看出来么?”
“没有。”
“六郎真可怜,年纪轻轻便瞎了。”
“你——”
赵驿孟猛坐起,没了那些怪动作,又来这胡言乱语,她的花样亦未免太多。
“难道不是么?”
“话太多了。”赵驿孟作势下床。
苏灵咚已知道他还保留着老屋,见他穿鞋,只以为他要去那头睡,故急忙拉住他,“好了、好了,我再不胡说,六郎你别走。”
“走?”
“难道不是么?”
“本王几时说过要走?”
“那你穿鞋做什么?”
“去那个。”
“去哪个?”
“就是那个。”
苏灵咚已经明白,却继续逗他,“我亦要去。”
“你这女人,能不能正经些?”
赵驿孟起身,披上外衣。
“六郎你快些回来,我一人很怕的。”
左等右等,仍不见赵驿孟回来,便先睡下了,及至第二天醒来,亦不知他何时回来,只见他睡在床内侧,因向右侧身,他正面对着自己,苏灵咚借着微光,盯着他看了许久。
只有在极少数时候,赵驿孟会比苏灵咚晚醒。
她伸出手,偷偷地摸了摸他的胡髭,起先只以为很扎手,然并非所想,只是有些麻痒,于是她又摸了摸。
此时此刻,我们多么靠近。苏灵咚看着他那张褪去威严的面孔,沉睡中的他是如此平和,当目光落到他那略薄的双唇时,苏灵咚不由自主地凑上去,香吻轻落。
赵驿孟昨夜去了书房,看书不觉间忘了时间,及至外头传来四更的梆声才从书中抬起头,再回到寝室,苏灵咚已在他平日睡的位置睡着。
她的睡颜恬静、优美,秀发比夜更黑,小脸比夏夜的月更白,身子在薄被下起伏有致。他在她身旁坐下,静静地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确定她已睡熟,想起早前她那些调皮话,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
忘我地,他伸出左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日前马车中的那一幕自动在脑海中回现,于是,他俯下身子,嘴唇轻轻烙印在她那小嘴上。
苏灵咚清甜的香气袭来,那香,似荷花、似青茶,又带着一些暖意。
直到她的鼻息触到他的脸,他才清 * 醒过来。
她睡得很熟,全无所察。
便像这一刻,因昨夜那一记轻吻而身心畅快,赵驿孟亦睡得很熟,全无所察。
“亦不知做了什么梦,看你睡得那么香。”
苏灵咚轻喃,不忍将他叫醒。
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因天色大亮,她便先起来。
洗漱完毕,她返回寝室,赵驿孟依旧未醒,因想着他往常夜里每常睡不太踏实,今日难得有一个安稳觉,她便由他睡,自己带着梅桃去向太王妃问安去了。
及至返回,寝室已空空如也。
接下来好多天,赵驿孟全不知所踪。
苏灵咚对他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格早习以为常,再不似以往那般不安。
他总会回来,秋天亦不远了。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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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李凤娘,虽此前李鹛辛已答应一同南下泉州,可她犹不放心,决定往宫外李府走一遭,最好能得到叔父的许可方稳妥。
礼部择出吉日,太子南下泉州定在七月二十日。
日子一定下来,李凤娘便派人去李府传话要登门拜访。
隔天,她便十分地装扮一番,带着姜儿等,乘坐画毂雕鞍的马车,十分招摇地出宫。
有好事者将太子妃出宫之事传回仁明殿,谢皇后亦不甚在意,出宫不过寻常小事,只要李凤娘不作妖,她基本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及至到了李府,李法已携着付与琴、李鹛辛在大门外恭候。
将太子妃迎进门,李法方道:“久不见太子妃娘娘,今日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现今不在宫中,叔父便只同我在家时,唤侄女凤娘即可。”李凤娘说着,看了李鹛辛一眼,眼带责备。“妹妹日前从宫中回来没有禀明叔父么?”
“不曾。”
李法自正室亡故,后来长子又战死沙场,前后两次沉重打击,每见女儿只会令他忧思,故而只投身公事,借忙碌忘却伤痛,一年到头同李鹛辛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倒不是他不在乎女儿,他将李鹍辛培养成剑客的目的之一,本意主要亦是必要时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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