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鹍辛喜出望外,忙答应了。
天之将黑,她兄妹二人便离了行在所,朝泉州城最热闹的西街去了。
太子那一头,及至李凤娘睡下,他终是放不下李鹛辛,生死事大,便是被打死,亦该好生安葬,他把姜儿喊出去,打算问个水落石出。
姜儿只以为自己告密事发,要被惩处,太子尚未开口,她已吓得两腿抖如筛糠。
“李姑娘呢?”
“回殿下,奴婢不知。”
“不知?!”
“李姑娘离开之后,奴婢并不知她上了哪儿。”
赵惇方察觉对不上,心中喜,表面却很平静,“她几时离开的?”
“约莫、约莫是酉初。”
赵惇没再问下去,道:“好生看着太子妃,本王去去就回。”
姜儿答是。方才还怕得半死,现今见躲过一劫,她便对太子的背影露出鄙夷之色,自己发妻卧病不起,就急急忙忙找小姑娘去了!
到了李鹛辛的居所,赵惇扑了个空。
留值的小丫鬟告诉他:“我们姑娘同二郎君逛街去了。”
闻言,赵惇如同吃了定心丸,若李鹛辛真因自己而死,他不知要自责到何时何日。
“你可知他们何时归来?”他又问了一句。
“奴婢不知。”
赵惇不以为意,转身原路返回。
这泉州之行大事已了,虽李凤娘的病情依旧悬在他心头,然归期在即,御医已说,只消回到临安,她的病自会好转,方才种种,他倒亦不特别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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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赵驿孟见太子时,再一次提道:“三哥,我们二十日才回京,那万国商城——”
不等赵驿孟说完, * 赵惇便打断他:“传下去,十八日过去走一遭。”
如此,行程便空出两日,赵驿孟想趁机带苏灵咚和妹妹四处走走,偏偏苏灵咚先下手为强:“我与我表姐约好了今日见,六郎你要同我一道么?”
“有你这么邀请人的?”
“六郎,和我一道去我姑父家可好呀?”
“刘家,不去!”
“就知道是这样。”苏灵咚因为就要见到表姐,早把昨晚那一本《女红百日速成法》撂到一边。
“申时本王去接你。”
苏灵咚点点头,令梅桃二人准备了一盒好茶,接着她主仆三人便出了门,乘着马车朝刘家去了。
赵驿槿见嫂嫂又去走亲戚,觉得和赵驿孟待在一起怪无聊,正要出去,却被喊住了:“一天跑去找路师弟,给我注意些分寸!”
这话恰巧被走到门口的路呈骞听了去,他只在门外道:“师兄生活过得沉闷,便见不得别的人日子快活。”
“胡说八道!”
“路大哥!”赵驿槿甜甜地喊着,他主动送上门实属罕见。
不修边幅的路呈骞这才现身,“想不想和路大哥出去玩?”
“好啊好啊。”
“可惜呀可惜!”路呈骞摇着头,“不过还是约到下次罢,今日你路大哥是来辞别的。”
“路大哥,你要去哪里啊?”
“广州。”
“那——二十日你能赶回来么?”
“回来?你路大哥四海为家,人生中没有回来一说。”
赵驿孟只听着他师弟胡扯,懒得搭理他。
他二人说了许久,最后,路呈骞道:“师兄,借一步说话。”
两人便出了门,到了院里。
“我看太子妃短期之内都不会再找苏美人麻烦了。”
“此话怎讲?”
路呈骞便把昨日及昨夜太子那边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赵驿孟以为然。
“师弟,你对我妹妹是什么想法?”
路呈骞料不到赵驿孟话锋转得突然,竟一时接不上,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对她该有想法么?”
“问你呢?”
“我不知道。”路呈骞少有地正经起来,“小姑娘很可爱,我配不上。”
“不存在配得上配不上,只问你有没有那心意!师弟好好想想,等回临安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路呈骞一时哑然,这小师兄的正经,有时候还让他蛮怵的。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赵驿孟扫了他一眼,“你怕了!我不想让妹妹傻盼着,尽早做决定。还有,没我助你,你过不了我母亲那一关。”
路呈骞默了,他知道这一次,自己要消失很久。
“师兄,你和苏美人是不是还没——”
“少管本王的事。”
“昨夜你和苏美人——”路呈骞只是想要让分别轻松些,昨夜无意间见到赵驿孟夫妇二人对着明月拜天地,他心中居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温 * 柔。
“得了,别再贫。”赵驿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有个家,早点回来,除了去找师父,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师兄,今日你很煽情。”路呈骞孤身惯了,忽有点受不了赵驿孟变得如此温情。
“去罢,路上当心。”
赵驿孟拍了拍路呈骞的肩头后转身往回走,站在屋门口的赵驿槿忍了许久,一见她六哥转身,便带着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向路呈骞飞奔过来。
“一点都不矜持!”她与他擦身而过时,赵驿孟皱眉。
赵驿槿缠着路呈骞,要他回答行侠仗义、浪迹天涯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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