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景不长,她师父在一次历练中意外殒落,这位女修的好运气就到了顶。
先是未来的双修伴侣翻脸无情,反与别人结成道侣,更无耻地要她过去当个侍妾,而她的同门师妺,早就妒嫉她的天资与美貌,也趁她不备将她打伤,把师父留下的所有灵石灵器及玉简等物全都抢去。
绛河从此就成了无依无靠,势单力薄的散修,为避欺辱保全自身,她便常利用土灵根在地底深处开辟洞府。天长日久,倒也给她琢磨出一些在地底隐藏踪迹的法门出来。
啊!
这不是巧了么!
这些法门可不正是眼下云妙最能用得上的!
她立马照着玉简所述做了一番布阵。心里暗自盼着能躲过此劫。
果然,前辈的经验就是好使,如此安然无事过了半月。
云妙料想大概风声过去,便开始放心继续修练。
那记事玉简已全都看过一回,的确与修练大有助益。
而地下深处,灵气似乎比地面上还要浓厚!尤其是土水两种灵气!
她已经快要突破筑基二层,照这个速度下去,过个几十年甚或一百年,等她结了金丹。
自然就有了自保之力,没准就能脱困而出了。
这天她正盘膝吐呐导引灵气,突然胸口一闷,霎时间体内气息全乱,丹田中如几万根钢针在扎,剧痛难忍。
难道是走火入魔?
她心头骇然,停下导引,用神识自省内身,却发现丹田外有一团黑气,黑气包裹着丹田,随着某种节奏微微振动,而那剧痛也随着这振动加剧。
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握上小墨,试着用小墨里储存的灵力去化解这团黑气,初时突然强大的灵力将黑气压缩得越来越小,快成一个小指头大小的黑点时,剧痛果然稍缓,然而只不过数息,那黑点突然爆发出四个金色小字:青云禁制。
那四个金字很快包围在丹田外,转瞬又化成了一团黑气。那欲生欲死般的剧痛又来了!
青云禁制?
她何时被下的禁制?
她自来了流云谷,一向都小心地从未吃过谷中饮食,唯一的例外就是服用筑基丹……
筑基丹!
她咬牙切齿地想明白了此节,不禁万念俱灰。
原来费尽心思,终不过是徒劳!
有了禁制,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想必这么久才发作,是因为他们这段时间没找到她的踪迹,又或者,有禁制在手,他们根本不用费太多心思去找一个修为低下的炉鼎。
可惜,你们的算盘,打得太如意了!
就是死,也不会便宜了这帮猥琐无耻的家伙!
云妙料想的大致不错,此时的峰主洞府中,柳栖烟正与顾管事有一席话。
“回峰主,属下已经发动了云妙的禁制,想必过不了一时三刻。她定会承受不住,自动现身。”
顾管事拿着一个白玉星盘,盘上密密地布满了红色的小光点,其中一个光点上,正插着根通身乌黑的细针。
柳栖烟冷笑,“这回的贡品看来倒还有些小聪明,能躲得这么久,等她出来,本峰主倒是舍不得拿去换灵草了,倒要留在身边逗个趣。”
顾管事擦擦额角的汗,陪笑,“峰主说得是,这女子资质差,能得峰主青眼本是荣幸,是她不识好歹。”
柳栖烟凝神片刻,仿佛在监视着各处动静。
“秀心那边,可都处理了?”
不安分的炉鼎,他从不放在身边烦心。
顾管事连连点头,“已经送去换了三百中品灵石。”
柳栖烟突然面色一变。
顾管事还以为他是嫌灵石太少,忙解释,“这个价已是不错……”
话未说完,他也察觉到了不对,面色突然大变,仓皇地看向柳栖烟,“峰主,这……这……”
而此时地底深处,隐隐传来怪异的声音。
那极遥远极深暗处传来的轰隆声,如同大地剧震的前兆,又如天雷将至的预告。
声声阵阵,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竟是到了迫在眼下,近在脚底的地面!
柳栖烟面色一严,抬手连挥,已在身周布出了结界,将顾管事也包在其中。
然而不过数十息间,他们脚下的地面,已经开裂,洞府的一面向着他们轰然倒塌。
柳栖烟一手抓着顾管事,冲天而起,突破烟尘石块灰土而出,立在洞府前的一块巨石上。
游目四顾,但见流云谷这片最好的灵脉上的大小洞府,十不存一!
似他修为高的自然无事,顶多灰头土脸而已,可那修为低,反应慢的就惨了,幸运的是轻伤,重的怕是小命难保,尤其是那些娇滴滴的没什么攻击和防卫力的炉鼎侍人们,死伤惨重。
柳栖烟再是修养功夫好,也是面似玄坛,怒火涛涛。
他恼恨地用神识搜索着方圆百里的灵力波动,然而却再没发现什么动静了。
而那入谷出谷的禁制完好无损,想必方才也不是外敌入侵。
灰头土脸的顾管事无意间看向手里的禁制星盘,赫然发现那满盘的红色光点十不存一。
“啊,这……”
柳栖烟心中一动。
这场大乱与那个逃走的炉鼎……难道说,跟她脱不了干系?
而代表着那个炉鼎的光点,此时已经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