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唤了工匠来将竹林周围封了高墙,再派专人把守,务必做到万无一失。而且他也命人在京中选地皮,准备另外建个府了。
云晨还是拿不定主意,瑞娘小心道,“老爷,如今妍丫头还没醒,咱们也不能问问她自己的意思,不如等她醒了,让她自己定?”
云晨一想也是,便对谢珏道:“谢公子,这件事事关小女终身,还需问问小女的意思。不若等小女醒来了,再给公子答复如何?”
谢珏略有些失望,原本以为今天就能定下来的,云晨心中明白他是为什么愿意屈尊降贵娶一个庶女,便道,“公子尽管放心,即使结不成姻亲,云家也不会流出什么传言,毕竟妍丫头也要爱惜名声。”
谢珏起身告辞,却是硬要留下那个管事婆婆来照看云妍,瑞娘心知这定是想早点知晓云妍的消息,防着云家人对外说什么,便客气了几句留了下来。
那礼单上的东西也都留了下来。瑞娘虽是看着眼热,却也没动,只将药材给云妍送去,其余的都封存着,万一云妍要出嫁到谢府,充门面的嫁妆可是少不了的。
云妙一起床就听说了这个新鲜出炉的八卦。
张奶娘撇嘴道,“哎呀,咱们府里有些个掂着攀高枝的,这不,早上刚闻得了风声,这就有人去献殷勤了,想是盼着将来能跟到候府去哩!”
云妙想起那天候府里吓得脸色发绿的众仆人,不由得呵呵一乐。
云妍是在午后醒的,瑞娘听了便同云妙一道过去看她。
见她除了额头和头发之外,其它都还好,瑞娘也放了心,便把谢珏提亲一事说了。
云妍却是一听见开阳候府几个字就吓得直往被中缩,歇斯底里地尖叫,“不要,我不要嫁去谢家!”
瑞娘和云妙都有些意外,想不到经此一事,云妍倒似变了个人似的。
莫非云妍被引雷符劈了一下,反劈得开了窍?
一边伺候的云妍奶娘却是心里急得着火一般,拼命拿眼给云妍使眼色。
哎呀,这么个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过去可是想都不敢想的,这小姐怎么偏偏就憶怔住了,反倒往外推呢,万一让大小姐给抢去了可怎么好。
本来她身为庶小姐的奶娘,以为也就这样混个月钱不好不坏了。
自今早上那个消息传来,谢家的管事妈妈又住到了她们这小院里,这小院里可热闹起来了,那些平日里不见来往的,如今倒都借着来探望的送东西的可多了!
自己身为奶娘,顿时一下子面目生光,地位陡然起来了,好几个婆子都送东西来奉承,话里话外的试探,比如头上这支足银簪子,便是看园子的老王婆刚送来的。
瑞娘见云妍这般,也不好再说,想着既然正主都不乐意,这事就算了,明日便打发那谢家的管事婆子回去把云妍的意思带到。不跟谢家结亲也好,免得真出点什么事,自己也就罢了,老爷心里头定然难过。
至于谢家,想来云家只要不外传谢家的闲话,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应该不会强人所难。说实话,那谢三公子的人物看着确实挺好,可惜了生在谢府。
瑞娘和云妙出了云妍卧房,听得云妍醒来,谢家的婆子已经等在门外了,这婆子姓谢,是谢家几代的家生子,在谢三这一房,也算是个得力人。
谢婆子上前给瑞娘见礼,“夫人,老婆子能否进去看顾妍小姐一二?”
瑞娘心想让她见见也好,免得还当是自己这个嫡母在中间作怪。便点了头,任她进去了。
瑞娘云妙各自回院,云妙心想,那天正要研究易容的法门来着,今天正好无事,倒要好好练习一下。
孰料刚坐定,便听玄儿惊喜的声音传来,“大小姐,大小姐,蚕儿结茧啦!”
嗯?还挺快啊。云妙从床上跳下来,随着喜气洋洋的黑丫头一道去了蚕房,果然那些蚕宝宝好些都上了蚕山,正忙活着吐丝结茧呢。
看着丝的颜色,有雪白色的和淡黄色的两种。云妙没有养过蚕,只觉得那两种丝都很好看,带着淡淡的光,比在通微村容小鸾家里看到过的还要好。
玄儿笑呵呵的,“京城里就是好,蚕儿吐的丝都比我在老家养得漂亮好些哩!”
她生性单纯,只以为丝的不同是因为地方不一样呢,这倒给云妙提了醒,这些灵蚕可不能被外人瞧见了。
“玄儿,正要跟你交待个事,等这些茧都结好了,你便把它们都收了,却不要告诉旁人,还有这些蚕茧和蚕种万不可给其它人看,记好了么?”
见玄儿面有不解,遂道,“这些蚕儿是小姐托人从很远的边城带回来的,与咱天圣国的不同,一粒种可要一两银子呢!”
玄儿吐吐舌头,“啊,这么金贵的蚕儿啊,难怪丝都更好看些。”
却也有些后怕,幸好这蚕儿她养活得好。不然若是养死了,卖了她也赔不起呀!
人心易变
云妙让玄儿等蚕茧都结好了,便留下二三十对最好的做种,余下的都缫成丝。
忙了这一个月,终于见着了成果,玄儿也是精神百倍,满口答应着,不过知道这蚕种昂贵,心想这缫丝的时候可得十二万分的小心才是。
又怕被旁人偷着进来瞧见了这珍贵物,便搬了个小杌子坐在门口做着针线活儿守着,一点也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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