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涨红着脸,鼓起勇气说了这句,见那两人都听得讪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心里也有些畅快,回头看看姐姐,见姐姐微微点头,底气更足。
“怀里的也拿出来,本来你们若是听话懂事,当叔叔的送你们一两件也不是不行。可你们这样的行径,也太丢了我们云家的脸,若是送了你们,你们只怕也记不得今天的教训!以后这书房不许你们进来!听到没有!”
云澜初次端起当长辈的架子,感觉很是新鲜,心里还在想,以后大伯一家人来了,不管是谁,都别想进我的院子。
想想还是姐厉害,他们就都没人去招惹祸害吧?
众目之下,那两只也只得忍痛把怀里拿得珍玩一一放下,垂头丧气地出了书房。
“哎哟,大妹妹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孩子玩闹,怎地便凶成这般,我们一大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千里迢迢地上京,不就是为了赶上参加三弟弟的大喜之日,没想到一番好意,怎么反倒不招人待见起来?
教训了四只小的,大的终于坐不住了。
两个堂嫂一见自己孩子要吃亏,忙都出了厅,赶过来给孩子撑腰。
云妙连使眼色,那在厅里伺候的婆子,书房里的小厮,各都忙把厅门书房门也关紧了,真是防着这一家人如防强盗一般。
云妙微笑,“两位堂嫂言重了,澜弟课业繁重,爹娘都吩咐过了闲杂人等不得过来打扰,免得他分心,两位堂嫂好意带着四个侄儿侄女过来,可惜澜弟却要专心读书,无法相陪。堂嫂若是嫌闷,不如我命人领路,堂嫂们尽可以带着侄儿们在京城里好好逛逛。”
又回头朝云澜瞧了一眼,“还不快去温书?”
云澜点点头,“姐姐说得是。”便进了书房,找了本书,大声念了起来。那书房门却还是关得严实。
看这阵势,两个堂嫂也知道是再也不能继续占便宜的了,板着脸,倒像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带着四个孩子气鼓鼓地走了。
待这些人走远,云澜又从书房里跑出来,拉住云妙的胳膊,泪眼汪汪地叫了声,“姐。”
云妙一看云澜这院里就跟被土匪扫荡过一般,瞧着也是气闷,遂拉着弟弟道,“这回可得了教训吧。你若是一开始便直说,正在温书不好玩闹,就不让他们进院,哪来的这祸事?”
云澜低下头,呐呐道,“我怕得罪了堂嫂。”
“不得罪她们,你的院子就要受罪,两相权衡,你选哪一个?”
云妙点着弟弟的额头,心想澜弟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云澜点点头,“我知道了。”
瞧着满院狼藉,真是欲哭无泪啊!
云妙摸摸他的头,安慰了几句,院里的下人们也开始收拾整理,终于看着像个样了。
离了云澜的小院,心想云涛那边不知情况如何了,他的院子早一个月前瑞娘就命人布置收拾好当新房的,可不能也跟这边似的给祸害了。
到了云涛院门口,却见院门紧闭,门内悄然无声。
云妙心里暗笑,敲敲大门,好一会儿才有个小厮将门开了一线,探头出来看到是大小姐,这才换了笑容,将云妙迎了进来。
“公子呢?”
看这院子里布置的花团锦簇,却是不闻人声,想来云涛也不在。
“两位堂少爷来找公子,公子就领着两位少爷出去了,好象听着说去什么楼喝酒去。”
云妙不由得微笑,还是云涛能耐啊。
原来那两位堂兄,心里想着云涛就要成为裴将军的女婿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巴结一番,顺便也过来看看,云涛的新房里都有些什么好东西,也好瞧瞧二叔家在京里的家底如何。
云涛见他们一进来,眼珠子就滴溜溜地乱转,便知道他们的鬼心思,忙亲热地一手搂一个,道堂兄们好久不见,他要做东,带他们去京城逛逛,尝尝京中的好酒。
那两个正嫌在云府这么小的地方拘束呢,自然乐得跟着去了。云涛也没带他们去什么高档酒楼,只是捡着那外观瞧着气派,周围又有好些游艺之所的酒楼,进去置了桌二十两银子的席面,跟两个堂兄推杯换盏,天南地北,古往今来的胡侃一通,也套得了他们不少话。
最后两堂兄喝得大醉,云涛让小厮们把他们扛回了客院,自己却是到正堂来寻瑞娘。
却见云妙和瑞娘正坐在那儿不知讨论着什么,面上表情都说不上愉快。
“娘亲,小妙,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瑞娘见儿子来了,便把手中的一本帐丢给他看,“涛儿也瞧瞧。”
云涛一看,上面写着什么茶具三,字画二,花瓶四,碗盘五,床帐二,不由得摸摸头,纳闷不已,“这是什么?”
怎么跟天书一般难懂。
瑞娘没好气地道,“这是这两天你大伯一家子人在客院里弄坏的东西。”
她就纳了闷了,这家人难道在碧柳城也是这么过日子的么,又或是到了别人家里,弄坏东西不心疼是吧。
云涛看着好气又好笑,“这茶具什么的也就罢了,怎地还有床帐?”
“这谁知道哩?”
瑞娘恨声恨气,这家子人再多住几天,云府就要被吃挎了,再有多的银子也不够这么遭踏的。
云涛道,“这些东西娘也不必急着去添,就添也添些次等的碗盘,看他们还怎么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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