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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少洵声音凉凉地道:“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有我这号人了。”
    “……”穆湾湾小脸蓦地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她这半天忙碌了许久,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不容易坐下来,美食当前,她一时倒忘记了谁是主谁是客。
    突兀的一声轻笑响起,穆湾湾抬头望去,撞进一双满是打趣笑意的眼眸,她先是一怔,随即鼓了鼓脸颊,哼声道:“江少洵,你故意的!”
    见她像从前一样,炸毛起来就如那只叫宝儿的猫一般,江少洵脸上的笑容愈发地大了。他怕炸毛的宝儿,可不怕气呼呼的小姑娘,反而心情越发畅快起来。不过逗弄也要掌握尺寸,把人真的惹恼了,可不好。
    于是,他重新拾起筷子,夹了一块近前的翠玉糕放入小姑娘的碗中,一笑,道:“尝尝看这个。”
    从方才他便注意到,小姑娘几次三番地盯着这盘糕点,许是因为离得远,才一直没有伸筷子来夹。果然,那翠玉糕一放入小姑娘的碗中,她哪里还记得自己方才的恼意,顿时笑得眉眼弯弯,迅速地尝了一口,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线。
    “虽然玉娘做得更好吃,但是这个软软糯糯,嗯,我还要一块儿!”
    江少洵看着递过来的碗,有些无奈,认命地又伺候了一块,方状似不经意地道:“听说江南的点心要比盛京的花样更多,等我到了那儿,让人给你送些回来。”
    咬了一口翠玉糕的穆湾湾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慢慢地咀嚼了一下嘴巴里的糕点,咕咕哝哝的对江少洵道:“你真的要走啊。”
    自家爹爹告诉过自己,她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江少洵没有错过小姑娘的神态变化,眼睛里慢慢地揉上点点细碎的笑意,却故意地道:“怎么,舍不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比较忙,没法码长章,断章就这样【放弃治疗】
    第28章 chapter 02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我怎怎么会舍不得你。”穆湾湾别开眼,用筷子戳了戳碗里剩下的翠玉糕,闷闷地道,“你要走便走,又与我何干。”
    哪怕她对此事早有耳闻,可真的听到江少洵亲口说出来,她心里仍然有一种堵得慌的感觉。
    江少洵静静地盯着她,见她只差将“我很不开心”写在脸上了,立时便觉得有丝丝的甜意在心间慢慢地蔓延、缠绕,教他不由自主地笑容满面。
    离开盛京意味着什么,江少洵再清楚不过,甚至只要想到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他的小姑娘,就恨不得立即拒了冯大儒的邀约,但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一些,以后能许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他是一定要出去开阔眼界的。
    一念及此,江少洵看着穆湾湾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诚挚之色,语气也格外认真地道:“我一定赶在你及笄前回到盛京。”
    被他专注的目光盯得两颊发热的穆湾湾愈发的不自在起来,可堵在心头的那股子闷气却仿佛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忍不住小声地道:“那也得两年呀。”
    “嗯?”
    “两年很久的。”穆湾湾撇嘴,“你还欠我好多顿明月楼呢。”
    “……”
    两年,七百三十个日夜,八千七百六十个时辰,说长很长,但是说短也不过两个春去秋来。江少洵离开盛京时,秋桂飘香,十里亭枫叶火红;可春去秋来,两年后丹桂开败,盛京城下起初雪时分,江少洵却迟迟未归。
    “姑娘。”屋外,忍冬踏雪而归,抖落伞上浮雪,进屋来,一边跺脚,一边冲着正在书案后作画的自家主子道,“姑娘,江公子来信了呢。”
    穆湾湾手里的画笔微微一顿,却头也不抬地道:“哦。”声音淡漠得紧。
    两年的光阴过去,当初犹带几分稚气的小姑娘已经蜕变得亭亭玉立,周身更多了几分贞静贤淑的气质。可她的清冷淡漠能够唬一唬外头的人,但却瞒不过与她亲近的丫鬟们。
    忍冬和刚捧了热茶进来的慕夏对视一眼,眼底俱是一片无奈的笑意。
    怨不得自家姑娘对江公子的来信淡漠,怪只怪当初江公子许诺要在自家姑娘及笄前赶回,可眼下姑娘的及笄礼都过去了半个多月,没见着人影,只等来一纸书信,姑娘恼了,再正常不过。
    于是,忍冬拿着书信,试探着问:“那奴婢就将信收起来了?”
    穆湾湾仍旧没有说话。
    忍冬摇摇头,转身朝一旁的博古架走去。
    那博古架上有一只金丝楠木制成的匣子,开了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书信,底下的每一封都有些微皱,一看就是被反复打开阖上过的,而放在最上面的几封却平整得很,那都是穆湾湾拆都未拆的。
    忍冬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这一封也好生锁了进去,只还未转身,就听见书案的方向传来狼毫笔拍案的清脆声音,她匆匆转身,果然看见自家姑娘双手叉腰,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像极了早先在玉娘处见过的河鲀鱼。
    穆湾湾磨了磨牙,气呼呼地道:“忍冬,以后不许去取信了。”
    人都言而无信了,做什么还要冒风顶雨的跑去取无信之人写的信。
    慕夏正收拾着因狼毫拍案而毁掉的画纸,闻言,轻声道:“姑娘莫气,这些信真的堆在驿站也不像话,姑娘不想看,让忍冬锁起来就好,何苦跟自己置气呢,瞧这才画好的画,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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